她半個多時辰便到,想來是習武之人腳程比尋常人快的緣故。而織布遇害之處並不順道,若說先和什麼人合謀害了織布,再轉道折往天清寺,便是快馬也未必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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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塵驚,春光漸逐春風去(三)
她轉頭看向那兩名比丘尼,“函真師太,函風師太,沈南霜是戌初到的天清寺吧?”
那邊比丘尼已慌忙稽首道:“回皇上、皇后,本寺每晚戌初做晚課,沈姑娘到時,我等剛頌完《彌陀經》和《懺悔文》,正頌到《心經》,算來正是戌初一刻鐘左右。沈姑娘虔心向佛,很懂規矩,當即便在一旁跪著聽經,直到亥時頌完《伽藍贊》才起身。隨即,沈姑娘又與貧尼談了半夜佛經,才和貧尼等取了福壽圖,在禪房住下。因記掛著回宮侍奉太后娘娘,她一早便已告辭而去,想來應該與佈施主遇害之事無關。”
木槿點頭,轉頭吩咐道:“上茶!師太一氣說了這許多話,必定口渴。禾”
兩名比丘尼對視一眼,那函真已忙堆上笑來,說道:“貧尼一心向佛,不敢打誑語。”
木槿笑得愈發明媚而尖銳,“師太想哪裡去了?本宮賜茶而已,何嘗說師太打逛語了?莫非師太心裡腦裡想著的,只有誑語二字?妲”
函風忙道:“謝皇后賜茶!好在我等日夜頌經,倒也習慣了,不甚口渴!”
許思顏便微笑道:“聽聞二位師太常為母后頌經祈福,朕心甚慰。卻不知今日何以有空入宮?送那福壽圖嗎?”
函真嘴唇張了張,到底沒蠢到順口應下來。
若順口應了,豈不把沈南霜昨晚特特出宮去完成的重大任務給搶去了?
慕容雪已道:“福壽圖是南霜去取回來的,剛剛已經說過,難道思顏這一會兒竟忘了?這福壽圖是臨邛王妃和阿璃親繡的,難為她們一片心意,哀家特特才送了天清寺令眾師太加持祝禱。加持過便是佛家之物,只能掛正堂,南霜取回來,哀家因正堂原供奉著觀音像,恐擅動佛像會壞了正堂格局風水,故而又傳了兩名師太進宮,不想偏遇到了南霜這事。”
她抬眼,憐憫地看向角落裡的沈南霜。
沈南霜愈覺委屈,紅著眼圈嗚咽不已,“皇上,皇上要信我,我……我真的沒有藏起娘娘的簪子,更沒有殺害織布……若我有一字虛言,天打五雷轟,叫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慕容雪便輕輕一笑,轉頭看向許思顏等人,“看來此事只是誤會啊!昨日南霜又不曾回紀府,簪子能往哪裡藏?天清寺的師太們自然是用不上的,宮裡的住處便是現在叫人去搜一遍也不難,但哀家估料著,以這孩子的品行,還不至於做出這麼不堪的事來。”
木槿坐於下首正喝著茶,聞聲一口茶噴出,竟嗆得咳嗽起來。
慕容雪神色不變,向她溫溫一笑,“皇后有異議?”
木槿忙立起身來,一邊咳,一邊笑道:“兒臣並無異議。兒臣只是忽想起皇上從前也說過,沈南霜勤謹細緻,可堪大用。看來母子連心,都想到一處去了呢?”
許思顏瞅著她,“木槿,若有不適,不妨去榻上躺著休息休息。”
慕容雪亦道:“思顏說的是。有孕在身之人最易多心多疑,偏又不宜傷心動氣。皇后還是保重龍胎最要緊,織布遇害和簪子遺失之事,想來思顏必定會派人徹查到底。”
木槿點頭,懶洋洋道:“既然知道了結果,傷心動氣也是無益,我自然會多多保重!”
她嚮慕容雪福側身行禮告退,明姑姑忙扶起她,一路幫她揉著背,輕聲道:“娘娘別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