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員出列自請出戰的正是萬大春手下第一悍將常普,字遇成,向以敢戰能戰而著稱,一向深受萬大春之器重,依為左膀右臂,這兩月來,敵軍圍而不戰,令常普渾身的力氣無處使去,前前後後都已請戰了十來回了,卻從沒得到萬大春的許可,此次見戰機已經出現,自是不甘就此白白放過,這一聽萬大春又拿守城為妥來敷衍自己,登時便有些子惱了起來,可當著眾將的面,卻又不好發作,一張黑臉生生憋成了醬紫色,咬了咬牙,還待再要出言相勸一番之際,卻見萬大春已轉回了身去,只留下句死命令——堅守城池,無將令任何人不得私開城門,違令者殺無赦!話一說完,也沒理會眾將的應諾,大步便走下了城去。
“唉!”常普見狀,恨恨地跺了下腳,仰天長嘆了一聲,一雙眼裡不知有多少的失落與無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常普在臨淄城頭如何仰天長嘆,卻說燕雲祥等人依靠著萬馬奔騰的亂勁衝破了平盧軍三道封鎖線之後,已到了地勢開闊的平原之上,然則馬群的速度卻就此慢了下來不說,還有些亂了套,若不是眾人策馬四下收攏的話,只怕這萬餘戰馬就將徹底跑散了群,如此一來,就給了後頭緊緊追趕的平盧騎兵迎頭趕上的機會。
“燕將軍,敵騎追上來了!”阿史那刺骨身為馬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能耐自然是極強,雖說正忙著收攏跑散的馬群,可一感應到身後的動靜不對,第一個回頭望見了遠處滾滾而起的煙塵,登時便急了,顧不得再多管一小群逃逸而出的馬群,緊趕著便縱馬趕上了正跟紫馬王搏鬥中的燕雲祥,語氣焦急地嚷嚷了起來。
馬王就是馬王,不是那麼容易便能降伏得了的,哪怕燕雲祥騎術高明無比,可要想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便降服此馬,卻也無法辦得到,此時,紫馬王狂奔了一陣之後,卻是不肯再快跑了,不單馬速慢了下來,還時不時地厥蹄子,想要將燕雲祥掀下馬背,這也就是燕雲祥騎術高明,若是換了個人,早就被紫馬王甩得不知去向了,饒是如此,燕雲祥也已是吃力至極,氣息都有些子不勻了,再一聽阿史那刺骨的彙報,不由地便急了,略一回頭張望煙塵起出,一狠心,咬著牙關從馬靴裡掏出了把小匕首,對著紫馬王的臀部便是一插,疼得紫馬王前蹄猛地一抬,嘶吼了一聲,重重地往地上一砸,而後放開四蹄向前狂奔了起來,速度之快,瞬間便將馬群拉開了一段距離。
“快,趕馬跟上!”百忙之中,燕雲祥僅來得及回頭吼了一句,便被狂奔的紫馬王駝著奔出了老遠。此番隨燕雲祥一道前來盜馬的都是草原漢子,自是都熟知騎兵的利害,一見後頭煙塵大起,全都急了,不管不顧地便揚鞭狂抽周邊的戰馬,驅趕著馬群再次起速,遺憾的是人手畢竟有限,實無法做到將全部的戰馬都帶動起來,時不時地便有一小群一小群的亂馬四散逸出大隊,只是此時眾人已是顧不得再去收攏了,只能眼睜睜地著偌大的馬群逐步地分化了開去。
前面的燕雲祥等人忙著逃命,後頭的平盧軍卻是在拼死追趕,衝在追兵最前方的一名魁梧戰將正是平盧軍主帥劉承義!與其文弱的兄長不同,劉承義是員勇武的戰將,此番率部出征,正是其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當然也是其爭奪世子之位的良機,為了這場戰事,劉承義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也安排了不少的錦囊妙計,為的便是能獲得個顯赫的戰果,可如今大仗尚未開啟,居然生生被人從眼皮底下盜走了萬餘戰馬,這令劉承義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更令其抓狂的是他的坐騎之一紫馬王也在被盜之列,若是不能將這群膽大妄為的盜馬賊剿滅一空,他劉承義豈不是就得成了天下人的笑料,還談何爭奪世子大位,再說了,如此多的戰馬要是落到了官軍手中,那等後果之嚴重劉承義用屁股都能想得出來,故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劉承義都不得不向前狂追不已。
“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