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既然太子哥哥如此說了,臣弟便卻之不恭了。”蕭如義壓根兒就不在意蕭如海的態度惡劣,哈哈一笑,拱手示意了一下之後,提高了聲調斷喝道:“姜御史何在?”
蕭如義此言一出,滿殿再次譁然一片,幾乎所有的大臣全都向佇列最末處望了去,絕大多數朝臣的臉上皆滿是驚訝之色——朝中御史人數不少,怎麼算也有二十來位,可姓姜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太子蕭如海的心腹之一姜望舒,蕭如義居然叫姜望舒出來作證,這其中的蹊蹺絕對不簡單,自是由不得群臣們不又驚又疑了的。
姜望舒被群臣們得渾身的不自在,可被蕭如義點了名之後,卻又不敢不出列,沒奈何,只能拖著腳走到了殿中,面色複雜至極,低著頭,連都不敢蕭如海一眼,那等喪氣狀簡直就跟背叛了婆婆的小媳婦一般。
姜望舒這麼一站將出來,諸朝臣們的神情可就有些子詭異了起來——太子蕭如海滿臉是怒火中燒的鐵青;蜀王蕭如義是自得意滿的得意;齊王蕭如濤雖面色平淡如故,可眼神卻是就此炙熱了起來;吳、寧二王則是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一派好戲上演的架勢,至於站在殿中的方敏武則是臉色凝重無比,一雙眼不自覺地便向著始終不動聲色的蕭無畏了過去,就指望著蕭無畏能拿出個準主意來了。
得,好戲要上演了,嘿,早就知道爾等要來這麼一手!蕭無畏自是瞅見了方敏武的緊張神色,不過卻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一笑,微微地點了下頭,方敏武見狀,立馬便是心領神會,知曉蕭無畏必定有所安排,自也就放心地旁觀了起來。
“姜御史請了,小王有幾個問題請姜御史代為解答一番,不知姜御史願為否?”蕭如義得意洋洋地瞥了太子一眼之後,這才半轉過身去,斜對著忐忑不安的姜望舒,隨意地拱了拱手,笑呵呵地出言問道。
姜望舒好歹也算是久歷朝議之輩,往日裡也沒少當庭彈劾犯事的臣工,可這當口上卻是惶恐得很,簡直跟初上朝堂的菜鳥一般,其身子竟然微微地顫抖著,顯得極為的拘束,待得蕭如義發問,姜望舒只是慌亂地回了個禮,胡亂地點著頭,卻沒開口多說些甚子。
“那好,本王問爾,九月初九重陽日,姜大人是否陪著太子殿下到了薛家莊?”蕭如義見姜望舒慌亂得很,自以為姜望舒這是緊張所致,並沒有去多想,笑呵呵地問道。
“啊,是,下官確是陪著太子去過薛家莊。”姜望舒可憐巴巴地了面色陰沉的蕭如海,微微地縮了下脖子,低聲地回答道。
“嗯,姜大人可曾陪著太子觀摩軍演?”蕭如海對於姜望舒的回答很是滿意,點了點頭,接著追問道。
“這個……”姜望舒愣了愣,一派欲言又止之狀,嘴皮子哆嗦了良久,也沒見著下文。
“姜大人無須擔心,在此朝堂上,自有陛下會為爾做主,姜大人只管實話實說即可,是非自有陛下聖裁。”一見姜望舒猶豫了半晌也沒個準話,蕭如海不由地便有些子不耐了,皮笑肉不笑地催促道。
“啊,是,可下官並無所見,叫下官如何說起,下官實不敢虛言欺君啊。”姜望舒憋了好一陣子之後,突然像是醒過了神來一般,攤了下手,滿臉子迷惑狀地回答道。
“嗯,你……”一聽此言,原本正因姜望舒開了口而得意非常的蕭如義登時便傻了眼,勃然大怒之下,險些破口大罵了起來,可到了末了,還是記起了此地乃是朝堂,只能強自忍住了殺人的衝動,瞪圓了雙眼,氣惱無比地死盯著姜望舒,牙咬的咯吱直響。
譁然,一派的譁然,群臣們萬萬想不到蕭如義如此慎重地喊將出來的證人居然沒幫著其作證,這等前後的反差之大也著實太過戲劇性了些,誰也不曉得這究竟算是咋個回事,群臣們議論紛紛之餘,不少人竟當場笑出了聲來,整個朝堂登時便亂成了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