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屆也不住在一起,安雨還真沒機會一見芳容。
但有人護著,安雨也就放心了,依舊在甲班我行我素。
正在和熟識的人點頭會意時,教授六界史的仙導便到了,鬍子長得幾乎拖到地上。
安雨眯眼一看,好麼又是他!辣個收了柳清鳶賄賂的勢利眼老頭子,就因為自己初來乍到沒有行禮,硬生生讓她背完了厚厚的一本六界史。
座下弟子們規規矩矩地端坐好,一個個很給面子的給桃翁問好。桃翁捋著長鬍子,坐在上首一如既往地開始講學,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沒過多久就把長留的花朵們講得睡眼朦朧。
六界史是最沒意思的一門課,沒有實踐之類動手動腦的難度,會記會背就好。更有熟知桃翁秉性的人,給他塞點好處,課堂之上想幹什麼桃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課講到了一半,桃翁便眯著眼睛從前往後走,底下的人很是機警地一哆嗦,忙把身旁的人都捅醒了。
這是每堂課最關緊的一點——課堂巡查,也不知今天被抓到的是哪個可憐兒,反正一頓臭罵加抄書是少不了的。
抽查什麼的,最討厭了。
桃翁從前排往後走,依次將眾人掃視一番,神色與以往沒什麼兩樣。只是走到安雨身側時,驀地冷哼一聲,“你倒是大膽,居然不帶書來聽課?”
安雨微笑:“古人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學生不敢辱沒夫子教誨,已全部背下了。”
一番話說得謙遜有禮,讓人挑不出錯處,又應變周全地隱隱誇了桃翁一把。很快,學仙附體的安雨又在班裡拉了一手好仇恨。
桃翁又眯著眼睛將她看了一遍,想起來了,哦,甲班那個柳清鳶送他美酒、點名要他“好好關照”的小孩兒啊。他怎麼記得自己之前還罰了她抄了一百遍的《六界史》?
好在安雨聰敏乖巧,對於他刁鑽的提問問答如流,桃翁也樂得有人表現出眾給自己長臉。學習好的都是有特權的,桃翁再勢利眼,也願意給安雨一些方便。
桃翁肅著臉,照例把安雨訓斥了幾句,安雨色愈恭禮愈至。末了的時候,桃翁就丟下一句“下一次不許了”輕飄飄地放過了她。
安雨應聲稱是,坐下時一掃眼,全是別人鄙視的眼光。昂首挺胸,寵辱不驚,看著桃翁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這讓存心看好戲的人鬱悶地都要吐血了。
安雨站著說話不腰疼,現階段目標就是討得所有課業師尊的歡心,然後肆無忌憚地去逃課。仙劍大會這樣宗門大比的活動,幹吾何事,反正拿到衍道所賜的宮鈴,做誰的徒弟都越不過她。
餘光之中,安雨看到桃翁停了一下,而且那個方向還不太對。忽而回頭,立馬看到桃翁揪起來一個癸班的小可憐,正要和她談人生。
安雨扶額——
桃翁都在她這裡耽誤了好大一會兒了,都沒人喊醒她。小千啊,你在癸班的人緣是有多壞啊,一圈的人眼睜睜看著你打瞌睡被抓……
“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花……花千骨。”
被人突然從睡夢裡揪起來的花千骨頭有些蒙,呆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面前來勢洶洶的人說的是自己,忙躬身作禮。
“對不起夫子,我……”
“不必再說!你身在癸班,卻毫無自覺,懶惰隨意。就連甲班弟子也在認真聽老夫講課,你卻在這裡呼呼大睡,想必老夫所講的你都知道了。那好……”
眼看著花千骨囁嚅著不敢還口,咬著下唇一臉焦急,離她不遠的安雨騰地一下站起來,開口打斷桃翁的話。
“夫子,安雨有疑問請教。”
桃翁惱了,喝道:“你插什麼嘴,坐下!”
不插嘴能行嗎?不插嘴你下一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