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進入信王的園子了。
可偏偏運氣這傢伙不肯在我身上多留片刻,等我來到信王書房門外時才訝然發現門已上了鎖,且那鎖還是我從未見過的式樣,就算現在給我一把鑰匙都不知道怎麼開啟它。輕手輕腳地又去推了推幾扇窗,關的也都嚴嚴實實的。我只能暗自苦笑一聲,心想自己竟也輪到去做溜門撬鎖之事,然後便低頭開始翻檢身上一切能翻出的東西。
一把納鞋底用的小錐子,一個縫被子用的頂針,還有一把測量布匹尺寸用的鐵板尺子——這就是我在王府能得到的所有能派上用場的工具了。也幸好我準備了東西,否則現下當真要手足無措。不放心地又瞭了瞭背後,我這才在右手食指套上頂針,握住錐子去摳撬那鑲在兩扇門上緊緊套住門環的小金屬片,雖然看著很精緻漂亮,我還是狠狠心用尺子把那兩片礙事的東西扒拉下來,害得我雙手十指幾乎使盡了力氣。天上月色有些黯淡,何況此時的我還背對著月光,第一次做賊又是心虛又是慌亂,手下自然就失了準頭,一不小心便被那兩片金屬片劃傷手指,生生擦掉一層皮。我忍著委屈和絲絲刺痛,緊接著再用錐子勾拉那被門鎖緊緊鎖住的兩個小鐵環,任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是將它們從深深陷入的木料中拉出一點點距離。
真是可惡可惡可惡……使勁使勁再使勁,總算見那兩個鐵環較之原先有了些微鬆動,我這才淡淡舒出口氣,連忙將所有工具一一貼身收放好,然後稍稍退離門邊幾步,閉上雙眼深深吸氣。身體中慢慢有些熱意一波一波湧上來,漸漸便像是凝聚了一股噴薄欲出的力量,激的我全身都難以控制的輕輕顫動。我知道我尚不能自如運用體內的真氣,於是轉而拼命用意念企盼將那力量匯入手臂上,暗暗憋氣良久,終於右掌一陣勝過一陣的發癢發熱,我突然睜開雙眼悶喊一聲,“啪”地打在兩個鎖環之間。
這聲音細微到連我自己都未來及捕捉便已消逝而過。我強忍手上傳來的劇痛,擰眉收回右手,這才看到整個手掌都已泛紅發紫,被肉體的痛牽引著止不住的顫抖。不能停,不能停,不能……左手握住那把仍舊完好無損的鎖,只輕輕碰觸,它便隨同那兩個鎖環一齊落了下來,我不禁又鬆一口氣。
沒有時間了。推開門,室內一片安寧,原本不算太大的空間此時卻空寂的有些駭人。將那門鎖門環收起再關上房門,我咬牙將視線凝注於這透著清冷月光的書房,搜尋著那木匣每一個可能的藏身之處。房內擺設出乎意料的簡單,除了一旁的書櫃和書桌,竟連一個待客的茶座都不曾安置。拔下桌上燈罩內的蠟燭,我摸索著點燃了再壓低身子,以些微的燭光引領,翻了書櫃,翻了書桌的抽屜,翻了一旁閒散的紙卷,然後在不經意間照了照書桌下面,心底按捺不住便彎腰伏在地上,探頭爬到桌子底下——果然有詭異!這書桌實木黑漆,兩旁的桌腿部分都對稱的置了抽屜,分上下三層,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空隙,能容兩三個我躲進去。燭光細照之下,便見右邊抽屜相對左邊抽屜厚了約莫四五指,用手敲敲內側聽來也空洞洞的,暗思那裡是否會有夾層。
難道又要我用掌力?我無奈嘆口氣,趴下來時將蠟燭換到右手,以左手撐住身子,卻不料右手已經不勝負荷晃個不停,險些將蠟燭擲於地上。那抽屜的一側雖詭異,可乍看竟不知從何處開啟。我又咬咬牙強自支援,左手上前摸了摸右側邊沿,上下左右都摸了個遍,直到摸到底部時才覺有戲。扳住那板子微微用力往上提拉,果不其然,一個大約有一層抽屜高度的小空間暴露出來,我喜不自勝又鑽得近了一點兒,一頓摸索出來,手上已經多了一個黑漆木匣。
這匣子藏得如此隱蔽,肯定重要非常。我迫不及待地將蠟燭立在地上,興奮得好像連手上的傷也忘記了,掏出鑰匙緩緩開啟,然後警惕地將那匣子開口對準前方,一手輕輕把蓋子掀了起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