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可以收斂一下你的敵意。」死亡的陰影壓下來,靈渺頭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她篤定道:「你是寧晞?還是別人?」
「是…是個男人。」阿芝腿腳發顫強撐著說下去:「一個看起來很俊俏很厲害的男人。」
被柔弱可欺的盲女道破來歷,寧晝悠然自得地上前一步,他問:「寧晞怎麼得罪你了?」
這話問得好沒道理,小姑娘頓時憋不住委屈,然而阿璵不在身邊,她只能慢慢紅了眼,說著在場的人都懂的一句話:「我沒得罪過別人。」
除了寧晞,她想不到會有誰趁阿璵不在,明目張膽地跑來『看』她。
那人應是習武之人,身上不止一條人命,他身上的殺意濃到要將她籠罩封鎖,縱使不是寧晞,也是和寧晞關係親密之人。
她難過地抿了唇,為何這人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她只是眼瞎,心還不瞎,拜上天所賜,她的感識相當敏銳。
「小姑娘好聰明。」寧少公子眼神發冷:「我是阿璵的朋友,不管我做了什麼,只要我否認,她不會妄加懷疑。」
少女五指因用力攥得發白:「你們可真討厭!」
「是挺討厭。可誰讓阿姐喜歡。阿璵那樣的人,世間唯有阿姐才能與之匹配,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你壞了我們的安排,你也很討厭。」
兩個力量懸殊的人如同孩童互相指責,下一刻,寧晝心裡一咯噔,根本料不到阿姐沒留住人。他足尖輕點飛上屋頂,眨眼不見蹤影。
馬蹄聲出現在門口,蘇紈絝拎著酒壺從馬背一躍而下,歡歡喜喜踏進門。
小院,阿芝面無血色地癱軟倒地,坐在竹椅的盲眼小姑娘身子僵直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麼。蘇璵笑問:「怎麼了?怎麼一副受驚過度的慘樣?」
「是、是寧少公子來了,他要對主子不利!」寡言的小丫頭第一次搶著回話。
聽聞寧晝來過,蘇璵舉目環顧,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竹椅前:「他做了什麼?」
靈渺恍然驚醒,丟了竹杖撲到她懷抱。
從頭到尾目睹所有的阿芝絕望地想,壞就壞在他什麼都沒做,連碰她們一下都沒有。貿然告訴家主她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瞞著她動了殺心,家主可會信?
「手怎麼這麼涼?」蘇璵沒想到出門一趟回來會是這麼一副畫面,拍了拍小姑娘顫抖的肩膀,她沉了眉:「阿芝,沏杯熱茶來。」
「是。」
小丫頭軟著腿走開,少女埋在未婚妻胸口嗚咽一聲,身子瑟縮,當真像極了委屈地說不出話的小貓。
心口被熨帖著,蘇璵暗道小姑娘又在佔她便宜,笑著把人橫抱起來朝屋裡走:「小麻煩。可是阿晝說了難聽的話?」
「他…他很討厭,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沒給你丟臉。」
「放心,放心,我替你教訓他。」
「可是…可是你也好討厭……」靈渺紅著眼圈從她懷裡冒出頭。
蘇璵面上生惱:「我怎麼討厭了?我可是為了你下了寧晞好大面子!」
她看起來兇巴巴的,膽子芝麻粒大的小姑娘腦袋再次縮回去,不忘朝未婚妻胸口拱了拱:「你的朋友很討厭,所以,你也好討厭。我沒說錯呀。」
「別亂動!」她咬牙切齒,耳根升起一點子不同尋常的熱。
小姑娘把她的話當耳旁風,她氣得不知如何是好,羞窘之餘卻把那句話聽進了心——所以寧晝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嚇得小奶貓一心要在她懷裡求安慰?
心口被軟綿綿地撞了一下,還從來沒人敢對她做這事。她徑直呆愣,那句『大膽』竄到嘴邊,還沒喊出來,蘇璵變了臉色:「欸?怎、怎麼了?」
稚嫩單純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嗓音弱弱的:「寧晞派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