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
她不說話了,定定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他竟然在她的目光下忸怩起來,白皙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是……我……”聲音極小極小,但終是說出來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她假意側耳,問道,眸間閃過狡黠。
“我說那人是我!念念!我不同意離婚,你起訴到法院我也不會同意的!沈老是院長的老領導沒錯,可是再大的領導也沒有權力拆散別人的婚姻。院長都已經告訴我了,說沈老雖然還沒來得及把起訴狀交上去,但已經事先跟他打了招呼。念念,我不管是誰打招呼,我自己的老婆,我不答應離,這婚就離不了!”他一口氣說了許多,卻不是童一念想要聽到的話。
為什麼他總是把他和她的婚姻跟別人扯在一起?婚姻難道不是兩個人的事嗎?他們之間的問題難道不是他和她的問題嗎?
本來以為這一次她可以逼出他的真話來,可是,說著說著他又把話題岔到別人那去了……
其實她很清楚,陸向北隱藏了很多,她自己亦然。
正因為他們的結合沒有愛情的基礎,所以她不敢愛,更不敢說愛,就連受了傷,也不敢把傷口暴露在他眼底下。
然而,正如沈康祺所說的,感情的問題雖然當局者迷,但是也只有當局者自己才有體會,有什麼話必須說清楚。
總有一個人要邁出第一步的,總需要一個人先坦誠一點的。
與其這樣半死不活地吊著,倒不如死個徹底!至少得個痛快!
“陸向北!”她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深深呼吸一口,淚漫進眼眶,“陸向北,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他激動的表情平靜下來,詫異地看著她,不明她為什麼會在此時想要講故事,但她眼中的淚觸疼了他的心,他很樂意她能主動和他交流,於是拉下她的手,轉身和她並排斜靠在床頭,順手將她摟進懷裡,讓她枕在自己肩上。
童一念並沒有掙扎,既然打算破釜沉舟,就不去計較這些小節了。她躺在他肩上,熟悉的氣息漸漸溢滿心扉,聲音裡也多了些許傷感,“你知道嗎?小時候,一菱還很小很小,大約兩三歲吧,像個粉紅色的布娃娃,那時我是很喜歡一菱的。在那個家裡,孤單的我多麼希望自己有個伴,可以陪自己玩,所以,我常常會趴在一菱的床邊看著她,偶爾還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臉,捏捏她的胳膊,只覺得一菱的小臉軟軟的,可愛極了。可是一菱卻總是會哇哇大哭,然後小媽就會出來把我狠狠兇一頓,有時還會打我巴掌,說我心腸歹毒,虐待妹妹,還會向爸爸告狀……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一菱的……”
這樣的她,總是讓他心疼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著,情不自禁低下頭來吻她的額頭,“我知道,我明白,念念是善良的妞兒……”
她不理會他的小動作,繼續說,“可是那時候在我心裡就烙下了一個烙印,不要輕易表達對別人的感情,有時候,明明是喜歡,這喜歡反過來還會傷害自己……”
他微微一怔,有些明白她說這個故事的目的是什麼了……
“所以陸向北,你知道的,我愛你……”她抬起頭,和他的目光對視,眼裡是無助和哀怨。
雖然預感她會這麼說,但第一次聽她親口說出這三個字,他還是震撼了……
她哭了出來,“別這樣看著我!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如果我不愛你,就不會總是尋你的彆扭!如果我不愛你,就不會吃鶯鶯和伍若水的醋!如果我不愛……我……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你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你就是吃定了我愛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肆無忌憚地欺負我!”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一顆顆淚珠像打在他心口一樣,他的心也隨之淚痕斑斑,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