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樓故意閉口不言,只一臉微笑。
“你還嫌我今日氣得不夠多嗎?”慕容衝見狀,面有慍色道。
容樓撇了撇嘴,道:“瞧不出你這麼小氣?”
慕容衝雙目一瞪。
容樓慰然笑道:“好吧,我拿到了燕國的玉璽--千秋印。”
慕容衝聞言,呆了呆,道:“真是你殺了鳩莫羅?”
燕國的玉璽早落到了鳩莫羅的手裡,現在容樓說拿到了,那麼城頭上那顆人頭無疑就是他掛上去的了。
容樓點了點頭。
“國師府周圍設有重兵把守,聽說府裡還有許多僧兵,而鳩莫羅本身的武功又可列秦國第一。。。。。。不對,說是天下第一也並非不可。殺他?你是怎麼做到的?”慕容衝的目光充滿了熱烈與好奇,道:“快說來與我聽聽。”
容樓只道:“我已經忘記了。”
他雖然不願說,但目光卻深邃了起來,彷彿憶起了和鳩莫羅的那場決鬥。。。。。。
他知道,如果不是鳩莫羅如約而至,與他進行了那場一對一的公平決鬥,自己絕計殺不了他。
但鳩莫羅居然願意瞞著所有人,孤身一人冒著漫天大雪,連夜奔至長安以北數十里的黃龍山裡同他決鬥,決不是因為容樓這個人。
而是因為一封留書。
那封留書是前夜容樓潛入國師府時給他留下的。
書上只有一行字:
“我持鳳凰石、水月鏡,君欲得之,必攜千秋印,於明夜子時至黃龍山隘口處,與我一戰。活著的人儘可拿走一切。”
那夜,狂風似刀,大雪如席,不但裹住了二人決鬥的身形,也模糊了雙方交鋒的視野,令他們只能見到風雪中對方翻騰飛躍的憧憧身影,和黑夜裡隱隱閃動的指光劍氣。。。。。。
那一戰的細節,容樓已然記不清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能看得清,又如何記得清?
雖然看不清,但他信心百倍。
如果不是倍心百倍,他怎敢向鳩莫羅挑戰?
而鳩莫羅也一樣看不清,但他志在必得。
若非志在必得,他又怎敢單騎前來應戰?
提出這場決鬥是容樓給鳩莫羅的機會,應下這場決鬥是鳩莫羅給容樓的機會。
機會是一樣的,機會也只有一次,卻被容樓抓住了。
鳩莫羅倒地的一瞬就明白了:此戰,他輸了。
他不但輸了此戰,也輸了性命。
沒有人能中了“天雷針”還好好活著,鳩莫羅也不能。不過他強撐著一口真氣,暫時還死不了。
他還不願死,只因慾念未了。
鳳凰石、水月鏡、千秋印就放在距他面前不遠的一塊大石上--這是二人決鬥前約定放置好的。
‘活著的人儘可拿走一切’
鳩莫羅無限嚮往地瞧著那塊大石上的三件神器,無力地伸了伸手。
只可惜,最後活著的一定不是他。
突然,他想起了很久前卜問寺裡佛圖丞留給他的那首詩:
“四十年來辨事非,雪映寒梅故人回。萬事因果皆有常,千鳳相逢大夢歸。”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令得原本傷口處流淌著的鮮血愈加洶湧,仰天道:“好一個‘千鳳相逢大夢歸’!”
當年,唯有這句他瞧不懂,但此刻,就在他將死之時卻終於明瞭了:‘千’是指‘千秋印’,‘鳳’是指‘鳳凰石’。佛圖丞是想告訴他,‘千秋印’和‘鳳凰石’相遇之時,就是他大限將至之際。
“佛圖丞,你料得不錯,我果然是少了份自知之明。”他自言自語,嘆道:“我終成不了‘新佛’。。。。。。”
容樓緩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