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澤看得出他有些焦急,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說:「沒事,聽見也不會亂說的吧。」
「我看他平時撿只筆都要眯著眼睛,他肯定看不見。」沈知洲自顧自的說:「看見就看見吧,我中午找他一下。」
楊清澤找了塊乾淨的毛巾遞給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找出今天要穿的衣服邊換邊說:「你別怕,我」
「你什麼?」沈知洲飛快的接話:「到時候,我就跟人家說你覬覦我的美色,威逼利誘我給你包養。」
楊清澤不理他,繼續往腿上套牛仔褲。沈知洲眼見著他換好衣服才說:「實在不行就承認了吧,你怕嗎?」
「怕啥?」楊清澤回問了一句又說:「我沒人管我不怕,但是你」
沈知洲懂他的欲言又止,轉身在他衣櫃裡扒出來一件紅色的毛衣套在自己身上。像是考慮了很久又像是隨便一說:「那還是不承認吧,等到養得起自己了再說,不然」不然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卻偏偏都是最讓人接受不了的。
楊清澤略微失神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初見沈知洲時的樣子。那時候他們都還小,十幾個人跟著帶隊老師去攀巖再去崖降。好多小朋友都哭了,他也不例外。又因為養在爺爺奶奶家比較孤僻的原因,他不擅長賣乖撒嬌找老師。那天輪到他崖降的時候,就沈知洲一個人鼓起了掌。他剛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就哭著向沈知洲跑去。而沈知洲,也是唯一一個在他站不住的時候給他接水的人。他那時甚至都記不住沈知洲名字,就是這突如其來的好感連讓他生出不知名的依賴感纏著沈知洲度過了那為期九天的「小小探險家森林挑戰營」。
他們那時候,夜間會有個很大的篝火晚會。所有的小朋友一人抱著一張小凳子玩遊戲,主持人會跟著音樂聲喊停。停下來之後,沒有凳子的小朋友要被選上去表演節目。楊清澤害怕上臺表演,體力不如周圍的人,總之他連續三輪遊戲都沒有搶著凳子。
第一輪音樂聲停下來的時候,教練的目光剛要掃到他身上。他就感覺被一把拉到了後面,正好跌坐在凳子上。他回頭一看,沈知洲正在他後方坐著,眼睛亮亮的。第二輪的時候,音樂聲才開始他就被身邊的人推開搶了位置,正是迷茫之際,沈知洲一腳把腳下的凳子踹到了他身邊。他剛坐下,教練就叫住了沈知洲。沈知洲倒是淡定的很,他慢吞吞的走到了舞臺中央,背了一首《長恨歌》。雖然錯了幾句,但是對於同齡人來說,他無疑是很優秀的。楊清澤聽到身後的老師驚嘆道:「我天,我初中都不會背。」第三輪遊戲開始的時候,沈知洲被身後的老師拉過去詢問背書方法了。楊清澤忘了搶凳子,就在人群裡找沈知洲。等到音樂聲停下的時候,他又被一把拉出了人群。他哭紅著眼聽到沈知洲跟帶隊的老師說:「老師你也給他噴點,他被咬得慘。」
楊清澤的褲腿被沈知洲拉開,帶隊老師拿著花露水往他身上噴了好幾次。當然,也免了被罰上臺表演節目。
從那之後,帶隊老師時不時就給沈知洲塞小零食吃,當然一半都進了楊清澤肚子裡。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楊清澤喜歡上了學習和運動。從夏令營回來之後,他的成績和體質都越來越好。只有一點,也唯有一點,他還是不合群。
「想什麼呢?」沈知洲有些怕他難過,心裡也忍不住跟著怪自己年少無能。
「你會背《長恨歌》嗎?」楊清澤冷不防問了一句,問完才發現有什麼不對,但他還是直直的看著沈知洲。
「會啊」沈知洲說到這個整個人都樂了:「不瞞你說,爸爸三歲就會被長恨歌。」
「嗯」楊清澤應了一聲,開始整理桌子上的東西。
「嗯啥嗯」沈知洲摸了摸鼻頭又說:「其實也不是三歲,但是確實很小的時候就會背了。我媽那時候無聊就喜歡這些詩詞歌劇,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