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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去。現在是個招聘會都人山人海,大學生在裡面擠來擠去就像一顆顆跳著腳的大白菜對招聘單位喊著‘吃我吧吃我吧’,哥我起碼得搗赤搗赤成為一顆英俊一些的大白菜,才有可能受到招聘單位的青睞啊。”

“弟弟我略有耳聞,畢業就失業也發生在很多人身上。所以,我輟學打工算了。”

“你要輟學,媽就不用治了,直接被你氣死!”

一陣沉默後,顏松深深嘆了口氣,“我有很多時候在想,人的命運真的很無奈。咱從小沒爸,媽一個人把咱兄弟倆拉扯大,把我送進大學,又把你送進大學,吃的那些苦你和我都看在眼裡。這不本來想著我倆都進了大學,基本上可以自食其力了,你剛一進大學,媽就病倒了。我看其他同學吃好的穿好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車接車送當然會羨慕,但你會埋怨自己的上一代沒有給你那樣的條件嗎?咱們沒有生在那樣的家庭,這是從出生前就決定了的。我們就要接過自己的命運,尋找改變它的機會,即使再難,要比別人付出再多!”

“我只想著讓媽活下去,還要活好,將來治好病,享享這輩子沒享過的福。”

“我當然也這麼想啊……差不多快熄燈了,回去睡吧,聽哥的,少出去幾次,好好上課!”

“知道了,我有分寸。” 電子書 分享網站

二、爸爸的缺位

顏松比顏柏大兩歲,顏柏從小沒見過爸,問過顏松,答曰恍惚著記得曾被一成年雄性抱過,等能記事了、具備分得清人和大灰狼的能力後,就再也沒見過一個叫爸爸的人。據媽媽顏美珍的描述以及兄弟兩個的藝術加工,造成爸爸缺位的原因大概是這樣的:爸在顏柏還在娘肚子裡醞釀人形的時候,在一餐晚飯後,獨自去家附近的火車道旁邊遛彎消化食並看夕陽抒情,在此過程中,不留神抒情抒大發了抒忘形了抒沉浸了抒深陷了,在火車呼嘯開來之際,還硬霸著道不讓,來硬的也不讓,最後直接被拍了黃瓜。這中間一串具體描述中有不少是顏松和顏柏的主觀揣測,因為媽媽看上去極度不想回憶爸爸的死,在逼不得已要提起來的時候,她總是以拍電報式的簡潔語言對這宗慘案一帶而過,就說爸是飯後逝於鐵軌。這也使得兩個孩子不得不對此開動腦筋加以多方揣測。

念小學五年級時,顏柏在一本書上讀到了海子之死,直接興沖沖回家問他媽:媽,媽,我爸是不是詩人啊?之後的事情讓顏柏終生難忘:他媽媽發了她這輩子最大的一次飈。之後兄弟倆就再也不敢在媽面前提爸這個人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兄弟倆對於這個陌生人產生了一種包含怨恨、抗拒甚至是鄙夷的複雜情緒。正因為他如此魯莽輕率不負責任地甩手離去,致使他們從來不能親身體驗什麼是爸爸,更不要說體驗爸爸的關心、擁抱、責備、耳光——統稱父愛;更導致他們的媽媽,要獨自一人承擔撫養他們兩個孩子長大的艱辛。

顏美珍從來沒有改嫁,有人給她介紹,她也一個勁搖頭,說什麼自己命苦,帶兩個孩子條件不好,不想害別人。有一個男人有一段時間還曾經較為猛烈地追求過她,可是她根本不給該男子任何可乘之機,從頭至尾一副拒人於萬里之外的架勢,終於成功熄滅了該男子胸中的熊熊火焰。孩子們發現,媽媽對所有成年男性都一個態度,那就是冷若冰霜楚河漢界老死不相往來。當然,到了後來,已經沒有男人再試圖接近媽媽了,她的皺紋總是比同齡人來得多來得深,她的白髮總是比同齡人來得早來得密,她的腰身過早地枯萎,她眼中的光采過早地熄滅,她的手指佈滿了粗重的老繭,碰你一下等於捅你一下。

顏美珍沒有正式工作,文化不高,但有一雙巧手,靠辛苦做一些編織袋、鞋墊、座墊、掛毯之類的東西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