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給甄應嘉點了個贊,又給王夫人點了個蠟燭,旁的不說,敢從聖上嘴裡摳下銀子填自己的口袋,這位也是能人。他正想著,卻發現一個姑娘抱著一個小包裹從另一邊繞著過來了,那臉確實很眼熟。
那人到了這處,對著幾個官差塞了一些銀錢,那些官差見著銀子入手,便對著那姑娘擺擺手。
走近了,賈環才發現是金釧兒,當初讓著春耕救下了金釧,沒想到對方居然沒有離開都中,她到了跟前,將手裡的包裹塞給了賈環:“聽聞少爺要遠行,便來送送,當初在府中承蒙少爺救助,又打點了地方安置,如今我已跟妹妹聯絡上了,日後便一道回了老家。”
其實流放的隊伍已經行了半天了,只是剛剛出了城門,金釧兒若是有心自然能打聽的到,只是當初也算是利益交換。那金釧兒將包裹給了賈環便走了。
“她是誰?”寶玉問道。
“王夫人之前伺候的,因著你投了井。”賈環上下看了寶玉一眼,那金釧兒居然給了自己,沒有給寶玉,莫非是真的沒了情分了?
因著我?甄寶玉想了一會,便知道是因著那賈寶玉,他似有所悟:“我原本在家中也是最稀罕女子的,常常覺得男子為著功名利祿的,不擇手段,而女子單純可愛。只是如今我卻發現女子有女子的心思,便是未嫁人之前,也多有成算,到底不能小看了去。”
“你如今知道了也不晚,只是既然那位要跟著你一道去西北,你倒是認這個媳婦呢,還是不認?”賈環想起了另一樁麻煩,便問了寶玉。
寶玉抬頭看看天,對著賈環道:“我府上一直在金陵處,旁的不說,親戚是最多的,自小便有不少人打趣了要給我做媳婦,只是那會宮裡的太妃還未去世,父親還未獲罪,只是這裡頭的事情又有誰能說的清楚呢,我父親說,這便是聖恩了,說到底便是子孫不肖罷了。”他倒是也明白是自己不好。
“那一次太太許了孃家的表妹要跟我定親,我是不願意的,可是又不敢違背了母親,倒是老太太不許,道是門不當戶不對,如今我卻因著賈寶玉娶了她,我雖辜負了許多,倒是不能辜負了她。”這便是認下了,賈環點點頭。
“那如何跟你父親說?”賈環又問。
寶玉頓時皺眉不展,跟著賈環一道扯地上的雜草。兩人都有了心事,等著隊伍開拔,依然沒想明白,只是一前一後的跟著隊伍走著,因著有人打點,官差們倒是也不為難兩人,偶爾還會許了寶玉、賈環等人蹭個囚車,省些力氣。
“世子既然也要去西北,為何不提前告訴環少爺?”跟著來的是冬藏,也就他能在軍區發揮餘地,而春耕等人則提早去了。
“告訴他什麼,他自己做了決定都沒有想起跟本王講,本王為什麼反而要告訴他。”池宸坐在馬上看著那一行人慢慢地走在官道上,看著寶玉偶爾掛在賈環身上,不自覺地拽緊了手裡的韁繩。
“多虧了聖上仁慈,許了環少爺在西北跟著世子十年。”冬藏偷偷地看了一眼池宸,一邊給賈環說著好話。
池宸哼了一聲,他也是剛剛接了任命,要說聖上原本便是準備放過賈家的,可自從知道那甄家剩下的大筆銀兩是王夫人帶去王家之後,便有了不同的心思。
“這隊上下可打點齊了?”池宸回頭問了沐晨一聲。
沐晨身上穿著黑色的軍裝,腰間掛著長刃,銀光反射,他原本皺著的眉此刻更是夾緊,道:“已經吩咐齊了,畢竟走的是官道,聖上也只說兩月之內需要行三千里,到西北天也不涼,世子不必擔心。”
“你吩咐一隊人跟著他們,本王先去軍營,怎麼都不能讓他到了地方,還受旁人的欺負。”池宸對著賈環雖然一直說著狠心的話,可是到了旁人這邊,卻依然是滿心的關懷。
冬藏對著沐暮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