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半句是嘶喊出來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委屈和恨意。
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看我為你著迷,為你神魂顛倒就那麼讓你感到滿足嗎?
你是報復嗎?你是恨我嗎?
這一刻,委屈,不甘,憤怒,羞恥,一廂情願的絕望,種種情緒全都湧入了應舒渙的心裡,讓他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假象,他很想上去給陸覺行一拳,但是這一拳也會打碎應舒渙最後僅有的一點自尊。
他已經輸的一敗塗地,在陸覺行面前露出了最難堪的一面,哭成這樣,指不定被他怎麼嘲笑吧?如果再打他,那隻能證明自己的無能狂怒。
他如何才能做到,在輸了之後維持自己的體面……
日記本上的內容是那麼刺眼,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將應舒渙的自尊心踩進了泥巴里。
多可笑,他曾經還痴心妄想的以為……紀沅喜歡自己。
這半年,紀沅又是怎麼看自己的?偷偷地在內心嘲笑自己是個傻逼嗎?
他這半年,滑稽又可笑,在他跟陸覺行的愛情中扮演了一個跳樑小丑!
好笑的是他還以為陸覺行才是插足別人感情的外來者……
應舒渙發瘋似的把日記本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日記本自己翻開了。
陸覺行覺得應舒渙的狀態不對,他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條件反射的以為應舒渙要打紀沅,他護住保護紀沅,又撿起日記本,再看到日記本上面的內容時,他的瞳孔劇烈震動,內心翻江倒海。
——日記上面全都是寫著暗戀他的話,這是紀沅的日記本?
巨大的震驚中,陸覺行還嘗到了一絲絲的竊喜。
紀沅……原來也是喜歡他的嗎?
難怪應舒渙發這麼大的火……他輸了,呵呵。
陸覺行合上日記本,緩緩地站起來,與紀沅並肩而立。
這一幕落在應舒渙眼中,再一次狠狠的刺痛了他。
門口的兩人站在一起是那麼般配,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沉靜內斂……
反觀他,像個求愛不得、歇斯底里的瘋子,別人愛情裡面的跳樑小丑,自以為是的傻逼炮灰!
他痛苦到了極點,反而有一種冷靜的瘋狂。
他不再哭鬧,只是很用力地,深深地看著紀沅,就想要把他的靈魂都看穿,將這個人的樣子永遠的記在腦海中,然後——成全他的愛情,也給自己一個體面。
應舒渙麻木的在心裡想:他有什麼資格責怪紀沅,他以前不就這麼對他的嗎?是他活該,要受到這個報應……
紀沅什麼都沒錯。
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應舒渙忽然很冷靜,雖然臉上依舊爬滿淚痕,但他眼裡的光點卻消失了。
他曾經被紀沅拒絕了無數次,眼神雖然暗淡,但眼裡的光卻未曾消失過。
如今漂亮的眼眸像是死寂一般,他嘴唇翕動,開口,就像聽到別人說話一樣,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噁心。」
看了這一眼之後,他低下頭,有些偏長的劉海遮住了表情。
應舒渙沉默著,一步一步的走出化妝室,與紀沅擦肩而過。
紀沅的靈魂終於回神,有些慌張地喊了一句:「應舒渙!」
陸覺行拽著他的手臂,還沒說話,就被紀沅狠狠甩開。
紀沅追了出去,走廊裡空蕩蕩,應舒渙的人已經不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陰雨綿綿的天氣下起了大雨。
秋天的風一吹,刮骨刀,吹得所有人都痛到了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追妻火葬場(確信(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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