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聊,我上去陪苃苃。」
訾嶽庭看著林悠上樓,將手裡提著的酒放上茶几,隨後解鎖手機,開啟手機相簿,翻到那張「酒神」的照片,鎖定為螢幕。
訾嶽庭不請自坐,拉開塑膠袋便開始擰酒瓶蓋,林文彬斜眼睨他,說話也氣沖,「你幹什麼呀?」
他說:「你不用喝,我喝。」
這酒四十來度,包裝做的精巧,但難喝也是真難喝。奈何便利店只賣這一款,他沒得選擇。
訾嶽庭硬著頭皮先幹掉一瓶,以表誠意。
林文彬看透他的招數,這孫子今晚跟他演上了。
他硬要逞這個能,林文彬也不攔著他,不動如山地看他演。
訾嶽庭將縹酒漱咽,撂下空瓶,開口說了第一句。
「我打算和她結婚。」
林文彬哼,「是,想得真好。」
好在他說的是結婚,要他純粹只想和林悠談戀愛處物件,林文彬現下已經把人趕出去了。
訾嶽庭沉眸道:「你接不接受這件事,對我來說不重要,但對林悠很重要。」
說著他又擰開了第二瓶,「我在你那裡有沒有感情牌,我不清楚。但我們做了二十年的兄弟,如果不是真心的,我不會動那個心思。」
林文彬這會兒在氣頭上,壓根不待見他,「你別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訾嶽庭點頭,「是。我倆不熟。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我掏了三萬塊給你辦婚禮。後來你開建築公司,第一單生意是我給你介紹去的,少說也賺了幾十萬。」
林文彬腦門冒火,「你他媽還跟老子算起帳了?」
訾嶽庭繼續說:「林悠爸爸的事情,我有責任,我沒逃避過。這趟十一節,我陪她回了北川,也見到了你母親,該瞭解的情況我都瞭解了……我想說的是,你們家的事,我管到底了。」
林文彬越聽越是納悶,「你們到底好了多久?」
「沒多久。」
「沒多久你就跑來說要結婚?」
訾嶽庭反問他,「愛情需要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你也是過來人,你知道那不是愛情,是家庭與習慣。」
捕捉愛情的感覺,是一瞬間的事情,認定一個人,也在那一瞬。
無論其他的平行時空在上演怎樣的故事,但在現在的這個時空裡,這一瞬間發生在了,不容置疑。
喝到現在,他也才喝了兩板。四兩酒,只夠個開場,林文彬當然還不滿意。
訾嶽庭繼續開酒,用的是入胃不過喉的自殺式喝法。
道上有句黑話,說東北虎,西北狼,四川人是活閻王。當年抗戰的時候,川軍的悍勇就是出了名的。這股子死磕到底的勁頭,在訾嶽庭身上一點不含糊。
人一輩子,能死磕到底的事情也沒有幾件。
幹完第三瓶,訾嶽庭說:「林悠年紀小,跟我是委屈她。所以我想了想,彩禮我怎麼也得出一百萬,湊個十全十美。」
為確認他說的不是醉話,林文彬問:「你哪來的錢?」
訾嶽庭說:「我打算把市區那套房子賣了,折現。」
那套房子是曹月仙過身前買給兒子的婚房,也算是個念想。離婚的時候,訾嶽庭也沒捨得把這套房子給肖冉,這會兒卻鐵了心說要賣房。
他這是賭上了後半生。
林文彬沉下心氣問他:「這事你爸知道嗎?」
訾嶽庭捏額,噯了口酒氣,「本來打算這週末回去的,沒想到先讓你撞見了。」
話已經聊到了這份上,他的態度林文彬也清楚了,攔著沒讓他蒙頭繼續喝。
「行了,你也別喝了。」
訾嶽庭抬起頭。
林文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