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通得很快,沈姒還不至於完全亂了陣腳,但她確實覺得頭皮發麻。可齊晟的聲音傳出來時,她忽然不太想配合,始終沒出聲。
男人淡淡地睨了眼沈姒,笑了下,一記手刀切在了沈姒手腕上。
這一下是狠的。
沈姒本來不想配合,但手腕像被紮了一樣,她沒壓住那聲痛呼。
“姒姒?”
通話對面齊晟喚了沈姒幾聲,但掉落的手機已經重新落回男人的手裡,他捏著沈姒的手機把玩了幾秒,不等沈姒跟齊晟說話,他直接給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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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對面沒有任何回應,只剩下一陣忙音。齊晟微蹙了下眉,放下手機看了眼,把電話重新撥了回去。
接通得很順利,但依舊沒人說話。
齊晟的嗓音沉了下來,“你是誰?”
等他這句話問完,就跟有意戲耍他一樣,對面又給掛了。
齊晟正在附近一個飯局上,有個朋友搞了個長線投資,週期跨度太長,有個環節又被人卡了扣,生生地扒了一層皮,朋友壓著邪火罵罵咧咧一整晚,終於說了重點,想拉他入夥。
朋友剛說到重點,就被電話打斷了,耐著性子等在旁邊。
結果左等右等,他只看到齊晟臉色不太對了,“出什麼事了?”
流轉的光線朦朧幽暗,入口是別出心裁的水景,恍若雲山霧罩,包廂內古雅澹泊,粗礦的毛石牆面平和內斂,有一種素雅又質樸的禪意。
周遭瞬間清靜下來,正被鶯鶯燕燕環繞的幾個人也斂了聲息。
齊晟沉鬱著面色,心裡有點堵,眉間攢動了一縷淡淡的陰翳。
第三次撥回去,對面直接關機了。
齊晟太陽穴突突地跳,眉眼間積的都是陰沉。他將酒杯一推,撈起外套起身,吩咐了句,“你現在讓人調承明公館附近的路面監控。”
包廂內的人面面相覷。
薄荷葉隨著烈酒晃了晃,慢悠悠地飄在冰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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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不斷從車窗掠過,川流不息的車流在高架橋上交匯,巨大的廣告牌不斷變換光線,滬上的夜晚燈紅酒綠,冰冷又迷醉,最適合醉生夢死。
一路暢通。
只趕上了一個紅燈,沈姒都沒有落窗呼救或者跳車逃跑的機會,冰涼的刀片貼在了她頸上。這比什麼威脅都好使,她還真動不了任何手腳。
車內的氛圍一度冰封。
男人之前似乎按了她某個穴位,就麻了一下,那一瞬間疼得特別劇烈。可是等沈姒捂住手腕時,所有的感覺就像錯覺一樣,全都消失了。
她揉了揉腕骨,總覺得很古怪。
不等她想出個一二三四五來,男人把玩著手機,側眸掃過她,語氣閒散,出乎意料地溫和,“在電話裡哭兩聲都不會,你不想讓他救你?”
“我不求救他也會來。”沈姒低著頭沒看他,角度的原因,旁人看不出她有任何恐懼的表示。她反問,“既然如此,何必給你增加樂趣?”
“有道理。”男人勾了下唇,輕抬了下巴,“你看他來得多快。”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不可察的戲謔,“9分34秒,他還挺寶貝你,我就沒見過他這麼著急。”
側視鏡裡能看到車後幾米處不知何時跟了一輛超跑,是齊晟的車。
沈姒的大腦空白了幾秒。
她差點就以為下一秒要發生車輛加速、兩車追逐,然後歹徒挾持人質,逼停後面的車輛,拿她威脅齊晟不準報警。然而都沒有,男人像是放棄抵抗了一樣,示意手下靠邊停車。
車子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今晚一系列的變故讓沈姒一頭霧水,但她猜測再多,也不可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