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思,就不會在你身上花費時間和精力,不會跟你在一起這麼久。”
沈姒怔了下,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
“我承認我的脾氣和作派不太好,但我能保證今後做任何決定前,尊重你的意願,多顧及你的感受,所以姒姒,信任我一點。”齊晟漆黑的眼沉靜地看著她,像擦亮了一簇火,“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你是我的。”
沈姒的心跳漏停了半拍。
“誰要聽你保證?”她小聲嘀咕了句,挪開了視線。
話攤開說到底,她突然有些無措。
可能這些年習慣了針鋒相對,他不溫柔,她也不乖順,安安靜靜的相處模式,反倒讓她無所適從。但她能感覺到,他真的在慢慢改變,雖然不是一夕之間,不過一個人的脾氣秉性、行事作風,確實不太可能一瞬扭轉。
而她想要的,從一開始,也就是他一個態度而已。
然而溫情時刻只持續了幾分鐘。
齊晟哄完她神色就淡了,聲音很沉,“換我問你,你就為了這點兒沒影的事兒,跟我鬧了三年彆扭?”
漫不經心的姿態,氣場卻有些迫人。
沈姒聽出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心裡發虛,以一聲輕咳掩飾自己的情緒,視線往別的地方飄。
剛一轉頭,她被他一把掐了回來。
“不準躲。”
齊晟握住她的後頸,迫使她抬高了頭,對上自己的視線,“以前怎樣不提,今後再生我氣,跟我講清楚,不要一個人生悶氣,不然我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算什麼帳?”沈姒掙了下,振振有詞,“你能不能講點理啊,我是不該悶著不問,但你想想自己平時的脾氣和經常乾的畜牲事,我哪兒敢問?我的懷疑合情合理好吧。”
他這人素日裡陰晴不定慣了,手段狠絕,在他面前的人,始終懸著心。
不過不是因為怵他,這些年她踩著他底線和雷點蹦迪的時候不計其數,再怕他她也敢折騰,唯獨不敢問。
出於自尊,也出於在意。
因為她真動了心,反倒患得患失,聽不得一個可能會失望的答案。
“你不敢?”齊晟低沉地笑了聲,攏著她後頸,強勁地壓過來,“你這叫不敢?”
她看到他頸上的痕跡。
“那你平時也沒少欺負我。”沈姒抬高了點聲音,底氣不夠,音量來湊,“又不是很疼,三哥,你想碰瓷?”
“不想碰瓷,”齊晟將她鬢角的髮絲撥到耳後,眸色沉了沉,嗓音也沉,“三哥只想好好疼你。”
“……我謝謝你,”沈姒將他退遠了點,“你能不能有點正形?”
她看著他的眉眼,心念微動,主動湊上去,勾著他的領結繞了幾圈,“你不是讓我什麼都問清楚嗎?那我問你,這三年你有沒有去找過我?”
齊晟屈指敲了敲她身側的玻璃,睨了她一眼,“沒有。”
他沒太走心,隨口應了句,可沈姒似乎很在意,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說不上來的感覺。
本來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一對上沈姒那雙眼睛,齊晟忽然覺得,讓她執著到耿耿於懷的,根本不是“你有沒有去找我”,而是“你是否在意我”——是否在意到心軟,在意到退讓,在意到肯放下一切,包括原則。
他鬼使神差地改了口,“不算有。”
波士頓的六月畢業禮,人潮茫茫,四下喧囂。他點了一支菸,一個人坐在車內,視線穿過夏日陣陣熾風和微醺的空氣,落在她身上。
她在明光之下,他被陰影籠罩。
就像分手後彼此的人生,相行漸遠,涇渭分明,也許不會再有交集。
原以為是最後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