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猜得到有些人的想法,但他沒有理會這些。
他只是攜將來的妻子,來送一位尊敬的長輩而已。
臨近午夜,昌明大師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房內的人,氣色卻顯得紅潤了一些。
示意明塵幫他躺坐了起來,昌明大師微笑著低聲說道:「方外之人,有勞大家牽掛了。」
禪房內響起一片問候的聲音。
昌明大師緩緩點頭示意,然後說道:「夜深了吧?大家不必因為我耽誤工作休息。我再最後有一樁心事,和顧松小友說幾句就是了。明塵,幫我請大家去休息吧。」
諸人不解,有些還很羨慕。但昌明大師說話了,其他人只得依他的意思,先出了房。
去休息是不會的,看昌明大師的情況,只怕就是在今夜。此刻,像是最後的迴光返照。
明塵領著眾人去了隔壁大殿飲茶,然後又回到禪房門口等候召喚。
禪房內,昌明大師看著謝茵然笑問:「這位是?」
顧松坐在他窗前的凳上說:「還未成婚,我想和她一起來送送大師。」
「謝謝你這番心意。」昌明大師見他把自己當做很親近的長輩,心中歡喜,然後問他:「西川之事……」
顧松答道:「大師不必牽掛。已經籌了3億善款。張忠學長老會親自掛帥,爭取讓這筆善款發揮最大的作用。」
昌明大師放下了心事,低聲頌道:「善哉。」
謝茵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事,只是乖乖地站在顧松身旁。
她覺得顧松哥哥現在的神態非常地認真,而面前這位大師也非常關心這事的樣子。
昌明大師又灑脫地說道:「你非說要送我一程,現在我沒推辭,又把你叫來了。來送過了,就回去吧,難道真要等到我閉眼?」
顧松啞然失笑,然後說:「大師是守信之人,我也必定守信。大師,願您往生極樂。」
「那就著相了。極樂不極樂的,無所謂。小友,將來的事,就拜託了。」
「固所願也。」
顧松站了起來,合十向他鞠了一躬。謝茵然慌慌忙忙地有樣學樣,也向大師施禮。
深深地看了昌明大師一眼,顧松笑了笑,就準備和謝茵然一起離開了。
昌明大師忽然問:「小友,你相信有來生嗎?」
顧松停住了腳步,想了想,就轉頭笑道:「我本來不信的。」
說完,他就再不停留,和謝茵然一起走了。
昌明大師愣了有一陣子,等到明塵來到了床前,才搖頭笑著低聲道:「著相了。」
只不過,這些天憶及顧松的一生,為什麼會想起這個問題呢?
他的回答,怎麼是那樣的?
彼岸,有什麼?
昌明大師只覺得眼前亮起佛光,綻放出花朵來。
他閉了眼,斬了心中念想,不悲不喜,輕聲道:「請大家過來吧,是時候了。」
……
顧松和謝茵然回到了梨湖畔的院子裡,就接到了昌明大師安詳圓寂的訊息。
他沒有睡意,和謝茵然一起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看著外面的湖景。
謝茵然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他身側,把頭擱在他腦袋上挽著他的胳膊。
她也還不懂,松哥哥把她帶過來一起為昌明大師送行,是什麼用意。但大概,既是對自己的重視,也是對昌明大師的尊敬吧。
反正昌明大師好像很歡喜的樣子。
她也不懂,松哥哥和昌明大師好像有什麼約定要辦什麼事,還有3億善款,然後松哥哥現在挺沉重的樣子,為什麼?
是因為昌明大師已經去了嗎?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