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爸爸的任性,我只希望等你長大後可以明白,”江睿影嘆了氣,“可現在,爸爸只能要求和你來個男人之間的約定——”他向兒子伸長了小指。“幫我照顧媽媽和妹妹。”
江浩迷迷糊糊的伸出小指,做出了生命中的頭一個承諾。
回想起,他實在是不該同意這項協定,讓那任性的男人拋家棄子逃避了應盡的為人夫、為人父甚至為人子的責任。
父親走後,爺爺奶奶將兒子毫不戀棧家庭的責任歸咎給媳婦。
江浩母親在先承受了失去丈夫的痛苦再失去了公婆的疼惜後,重重的壓力使得她精神上出現了問題,住進了療養院裡。
沒有父親在身邊,又少了媽媽悉心照顧的江穎;任性而驕縱地長大了。
在江穎求學的十幾年歲月裡,混太妹和人打架進出感化院成了家常便飯的事,幸得江家有錢有勢,萬事可擺平,只是他這大了她五歲的哥哥因她所累而成了感化院裡的常客,爺爺奶奶怕丟人,這種場合他們是不會現身的。
直到她十九歲那年,意外地在街上被人相中而當上了模特兒,那之後,她的胡混歲月才得以終止。
可因著生活無虞,她的模特兒生涯純屬玩票性質,只是打發時間用的,她脾氣大又難伺候,若非有個長袖善舞的經紀人季覲居中幫她打點一切,這丫頭早就玩完了。
現在,江浩悶悶地再掃了眼事隔二十年後父親的再次託付。
記得,幫我照顧媽媽和妹妹。
這算是什麼狗屎約定!
這又是個多麼不負責任的請託!
還有,這回他似乎還嫌摧殘兒子摧殘得不夠,再多加了個私生女?!
“小小姐、小小姐!快點兒下來,危險呢!”
窗外響起了江媽驚駭的呼聲,江浩卻沒打算理會,天知道那個野女又想出了什麼新玩意兒來整弄江媽的心臟了。這幾天,像江媽這樣的大驚小叫他已聽多,可他沒有興趣也沒打算理會。
二十年前父親的託付是一回事,至少媽媽和江穎都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推卸不得,至於這個野女,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求求你,你快下來吧!”
“我不要,這裡可以看得好遠呢!好像、好像、好像……”小丫頭語氣中有著難掩的思念,“好像我在叢林裡的家呢。”
雖說是不去搭理,可怪的是,為什麼那野丫頭的聲音彷彿比江媽還要更接近在四樓書房裡的他呢?
這時候江浩才發現那落地窗外有四層樓高的大王椰子樹上,似乎有個身影。
“小小姐,”不騙人,江媽的聲音裡已呈現哭音了,“你若跌了下來,那一定會斷手斷腿的。”
“不會的啦!江媽,你放心啦!”她的語氣裡是濃濃的自信,“以前我爬的樹比這還要高上好幾倍呢!”
江浩霍地推開椅子站起,猝然的動作掀飛了那張父親給他的字條飄到地上,他看也不看的大步踩過。
他會起身是因著他已能確定大王椰子上的身影是誰了,正是他那同父異母的野人妹妹。
他可以不管她、不理她,可他不能由著她死在他家裡給他惹麻煩。
推開落地窗,他站在陽臺上抬頭對著眼前數尺外,手腳攀在椰子樹上,像猴兒似的江歡低吼命令
“下來,江歡!”
乍見著江浩,江歡的臉上像引爆了快樂·的火花一樣,這個不愛理人的哥哥終於肯理人了嗎?
“遵命。”她笑意滿滿朝他的方向行了舉手禮,像是在向閱兵的長官致敬一般。“接好,我來了!”
接好什麼?
來了什麼?
那是什麼意思?
就在江浩還在皺眉之際,那團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