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夫人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回答她:“是首相加蘭先生。”
“好,我這就去見他——不,先去見安塞爾。”她無權要求首相召開會議,然而皇儲就不一樣了。
她的弟弟在地圖室裡,紅頭髮紮在腦後,穿著皇儲的套裝和長綬帶。至少他看見伊琳是高興的,雖然仍有些憂鬱。
“謝天謝地,伊琳,你沒事。”安塞爾長長呼了口氣,“你回來了,父親也會好起來的。你簡直想象不到父親病倒之後他們是怎麼對待我的。我受夠了。”
“你是儲君,安塞爾。”伊琳嘆息,“陛下是怎麼跟你說的?拿出點勇氣來,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好了,聽我說,現在我需要你召集九人會議,我要同他們談談。”
“現在?可你才剛回來,”安塞爾有些吃驚地望著她,“怎麼了?”
“事情還沒有完,”她說,“這整件事背後還有更大的危險。”
如她所料,這並不很順利。九人會議對公主的歸來表示了祝福,也耐心地聽了她的經歷(刪改版),卻並不準備接受她的說法。
“先生們,”她把雙手撐在桌上,傾身向前,“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叛黨已經在南方佔領了一座要塞,他們的手裡還有龍。”
“足夠,殿下。但是貿然調軍到南方的邊境線會引發鄰國的緊張。”
“告訴他們一條龍才是更需要緊張的。這不是輕舉妄動,霍塔倫將軍。”
幾位大臣交換著眼神。
“您知道,一旦軍隊有動作,叛黨的訊息傳出去會引起民心恐慌。”首相費爾南德·加蘭先生說。
“軍隊的花銷也需要考慮,殿下。”
她深吸一口氣。
“舊貴族叛亂才過去不到二十年,”她說,“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經歷過那段時期。你們難道不應當竭盡全力去阻止另一場無謂的戰爭嗎?”
安塞爾不安地把雙手握在一起。“我說過他們很難搞定。”他幾乎不動嘴唇,用只有伊琳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們反對我說的幾乎所有話。”
而且他們的確有權利這麼做。
“荒謬透頂。”迪費裡什伯爵將一隻蘸水筆拿在手中一圈圈地轉著,“您平平安安,可見這條龍也不算太危險。”
“蒙聖光之父恩典,我活下來了,但這並不意味著——”
“假如真的爆發叛亂,作為陛下忠實的大臣,我們必定全力以赴。”霍塔倫將軍說,“您不必擔心。”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伊琳。不必擔心?
“諸位先生們,”她感到耳中轟鳴,“我無權,也無意對你們下達命令,可你們應當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或許你們還不清楚一條龍是怎樣的概念?你們覺得這種生物只在孩童的故事書裡,百年前的傳奇裡,還有你們看不起的鄉間傳說裡?它對於你們來說就像是紙片一樣毫無意義,即使在我的訂婚禮上你們全都親眼看見它帶走了御前首席法師,再之後又擄走了我,你們也仍然拒絕相信它存在,對嗎?即使我蒙恩逃出來,告訴你們兩個月以來,我不僅看到了龍,還看到龍變成人的樣子、龍吃人的樣子、甚至是龍死去的樣子,你們也仍然想要保留一點虛假的安全感,對嗎?龍的力量是可怕的,而能夠控制龍的人則更可怕。”
再沒有人比伊琳更瞭解這一點了。諷刺的是,本來她才應該是那個控制著龍受他們畏懼的人。
會議室裡忽然喧鬧起來,每一位大臣都在爭著說話。
“殿下,這是出於謹慎——”
“請讓在外面等候的兩位朋友進來。”公主說。侍從將門開啟,科勒·達託雷和維洛·繆勒森中尉走進來,前者拘謹地鞠躬,後者立正站好行了一個軍禮。
“達託雷先生會為你們講解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