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三一學會,托馬斯。”他說,“但是三一學會已經墮落了,從他們低下頭做皇帝的走狗開始。我甚至不屑於和他們交談。你我同凡俗之人不一樣,孩子,我們的天賦決定我們要做出比他們更偉大的事業——好了,來吧,現在我們去取另一份材料。”
托馬斯感到心臟猛然一跳。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扇鐵柵欄門外,裡面就是通往關押凱茜的房間的走廊。門口的守衛站直身體朝老魔法師敬禮,他卻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怎麼?”克萊斯曼先生瞥他一眼,“不敢去?”
“不,我……”他張了張嘴,最後做出了決定,“請讓我來動手。”
他的老師揚起眉毛,然後笑了笑,語氣柔和下來:“噢,看起來你的確有長進。”
托馬斯沒有告訴他自己只是想確保那女孩不會受那麼多苦。他會在她手腕上劃一刀,用一個小法術給她止痛,然後就結束了。凱茜一點事都不會有。
他懷抱著這樣的希望跟隨克萊斯曼先生下到那扇門前。他開啟門走進囚室時,一隻動物飛快地貼著地竄出門去了。
“哪來的貓?”克萊斯曼先生皺著眉。
“也許是小窗子裡鑽進來的。”托馬斯忍著緊張假裝無辜地說。但高處的那一道窗戶還不如叫做透氣孔更貼切,中間還安了鐵柵欄。別說是貓,個頭大一些的老鼠鑽進來都很困難。
但是克萊斯曼先生沒再追究。他一直盯著女孩看。凱茜在他的注視下只能拼命往角落裡縮,直到退無可退。
“你,”老魔法師不知為何竟然嘆了口氣,“長得很像你父親。”
女孩睜大了眼睛。“我的父親?”她極小聲地問,“你認識他?……他是誰?”
大概沒有人不認識那位公爵大人,無論那些人是對他恨得咬牙切齒,還是懷念他帶來的好處,他總歸是在帝國的歷史裡刻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跡。可唯獨他自己的女兒並不知道這一點。
也許這樣更好。她不叫凱特琳娜·弗利斯莫蘭,她只是凱茜·瑪爾塔。凱茜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沒人比托馬斯更清楚了。
“那就是我們邀請你來做客的原因。不過很遺憾,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了,親愛的——也沒有必要。托馬斯,”他朝自己的學徒擺擺手,“拿出你的匕首,上前來。”
於是他在凱茜的注視下抽出腰間的牛皮鞘中那把自己的匕首。他竭力用眼神安撫她,暗示她自己不會真的傷害她。然而女孩大概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她尖叫起來,眼睛裡又充滿了淚水。
而在老師面前,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停下,求求你,托馬斯!你說過你不會傷害我的!”
“讓她安靜。”克萊斯曼先生說。
“是的,先生。”他說,握緊匕首的木頭刀柄唸了一個咒語。凱茜的嘴唇啪地閉合起來。她搖著頭,眼淚開始順著臉頰往下流淌。
托馬斯去拉她的手,卻很快被她掙脫了,鎖鏈嘩嘩地響。
“別怕,”他背對著老師用口型對她說,“我不會——”
“頸靜脈,托馬斯。”他的老師說,“我希望你不要把靜脈和動脈搞錯了,那樣會很難收拾。”
托馬斯猛扭過身子,感到渾身都涼透了,彷彿整個人撞在一面冰牆上。“可,可是……先生……”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們不是隻需要……一小部分……”
克萊斯曼先生無言而失望地看著他。他身邊的桌上擺著一隻大得嚇人的玻璃瓶。
“全部,托馬斯。”他宣判了凱茜的死刑。
托馬斯捏著木頭刀柄的左手顫抖起來,幾乎拿不住那把輕巧的匕首。
“先生,求求您……”
老魔法師冷笑一聲。這是托馬斯最害怕的表情,意味著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