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客也未多說,適時順子雙手捧上了一壺剛沏好的熱茶哈腰遞了過來,陪笑說道:“這位爺,香片,您先嚐兩口,天怪冷的。
黑衣客欠身稱謝接過,雙手捧著茶壺,那雙手白晰,修長,根根似玉,引得老帳房凝目注視,一霎不霎。
喝了一口熱茶,黑衣客抬眼望向老帳房,含笑開了口:“沒想到這麼早就下雪了,貴地好冷。”
老帳房忙收回目光,定神陪笑道:“是的,尊客,今年雪下的比往年要早個把月,每年冬天到了下雪的時候,能冷到人骨頭裡去!”
“不錯!”黑衣客點頭笑道:“這一路上風像刀子,颳得人臉生疼,出門在外真不容易。”
老帳房道:“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貴賓地是…………”
黑衣客道:“好說,我是北六省人,但江湖生涯,卻到處為家!”
老帳房趁勢又問道:“您是由……”
黑衣客道:“我剛從口外來。”
老帳房“哦”地一聲道:“口外不比這兒冷?趕駱駝的早就不見影兒了!”
黑衣客笑道;“可不是麼,我這一路上就沒看見幾個人。”
老帳房搓了搓手,道:“還沒請教您…………”
黑衣客道:“不敢當,我姓李!”
好巧的一個“李”字,可是李慕凡老帳房見過,臉不對。
老帳房忙道:“原來是李爺……”
黑衣客含笑說道:“不敢當老人家這二字稱呼,轉教!”
“不敢,”老帳房道:“小老兒姓晏,是小號的帳房……”
黑衣客道:“原來是晏帳房……”目光轉向一旁的胖掌櫃,道:“這位是……”
晏帳房忙道:“這是小號的掌櫃,姓賈!”
賈掌櫃的哈了哈腰,陪笑說道:“李爺多照顧!”
黑衣客道:“賈掌櫃的別客氣,我每年要來一趟‘北京’,卻是頭一遭住進寶號,以後還要二位多照顧!”
賈掌櫃的與晏帳房連忙謙遜不迭!
略一沉默之後,賈掌櫃的陪笑問道:“李爺這趟人京是……”
黑衣客淡淡笑道:“我有個朋友住在這兒,每年我總要來看看,順便也辦點私事!”
姓李,又每年來一趟看朋友,這種巧事兒聽得人心裡直打鼓,可是,那張臉就偏偏不對。
晏帳房想問問人家李字下怎麼稱呼,可是幾次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這,全落在了黑衣客眼裡,他微微一笑,道:“晏帳房,我是流浪天涯的江湖客,對我,無須有何顧忌,有什麼話只管說。”
晏帳房一震紅了老臉,陪上一臉窘迫笑,忙道:“李爺,沒那一說,我只是想,只是想……”
黑衣客含笑替他接了下去:“可是想知道我那李字下的那兩個字,對麼?”
晏帳房紅透耳根,臉漲得發紫,好不窘迫尷尬,強笑說道:“李爺,您是位明眼高人……”
黑衣客截口說道:“晏帳房,適才我在門外聽見諸位在提李慕凡,諸位之中想必有那位見過李慕凡,請看看我像李慕凡麼!”
晏帳房一搖頭,脫口說道:“不像。”
“這就是了!”黑衣客笑道:“那晏帳房還怕什麼?”
晏帳房剎時又紅了老臉,一時沒能答上話來。
適時,楞子手捧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臉水,從後面走了出來,近前,把盆往地上一放,哈腰說道:“這位爺,您清洗把臉!”
黑衣客含笑稱謝站起,擰了一個熱手巾擦了把臉,把手巾往盆裡一丟,然後轉註晏帳房笑道:“晏帳房,我臉上也沒易容的藥物!”
晏帳房那張老臉更紅,神色也更窘了。
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