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話。
伍氏凱的話其實很簡單——
“李一是一顆好苗子,但這孩子忽然進步這麼快,還是要引起注意的。現在還不是放手一搏的時候,提前耗費精力並非明智之舉。”
單單一句話,張家敏想,也許這位伍主任的確如傳聞中一般對李一很關照,但家世背景這種事本來就是與生俱來的,矛頭又何必指向一個孩子身上。
更何況,李一不是一個仗著這層關係恃寵而驕的孩子。這點,著實更讓她欣賞。但伍氏凱既然發了話,她於公於自己的私心,還是特地叫了李一過來談話,向她委婉轉達了這層意思。
李一一向聰明,實際上又超齡,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她自己也反思過自己這陣子的行為,說不上後悔,但也覺得應該適可而止。後來想了想,覺得不必要因為某個人或是某件事而影響到自己正常的學習和生活,這實在是不明智的。
想通了這一點,緊繃了兩個月的神經終於得以鬆弛,整個人反而輕鬆許多。
蔣曦南在那一晚收到她的簡訊之後,又斷斷續續地打過幾次電話過去,但得到的回應始終是簡訊。
他也覺得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把兩個人的關係逼得太緊,暫時收了這方面的心,全力以赴半年後的大考。
後來他也完全理解她的感受和對他冷淡的態度。眾目睽睽之下,畢竟母親的態度實在明顯,回過頭想一想,她要是真一點不在乎跟沒事人似的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自己的心裡難道就會好受?
都說旁觀者清,可伍歡在一旁看兩人的關係卻看得摸不著頭腦。她沒再看見蔣曦南偷偷對著手機螢幕露出她一再期待的美好淺笑,但也未見他狀態不佳。關心則亂,伍歡現在的一顆心便如五味雜陳般煩亂般繁亂。
伍氏凱看著手上女兒班上的成績單,眉頭皺了幾皺,還是拿起桌上的話筒,撥了伍歡和蔣曦南所在班級班主任的辦公室電話。
晚上第一節晚自習課間,伍歡和蔣曦南來到伍氏凱辦公室。
伍氏凱先是把成績單往桌上一攤,臉上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歡歡,你是怎麼回事,你看看人家曦南,再看看你,你們不是同桌麼,怎麼一個一路進步一個一路退步,你要爸爸怎麼辦。”
伍歡兀自垂頭不語,伍氏凱只是失望地看著她,室內一片沉寂,蔣曦南不由得無奈,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自己聽。但人都來了,他只好開口說道:“叔叔,伍歡平時很努力,您也知道的,很多復讀的學生很厲害,成績單上的名次固然重要,但也還是要看成績。”
“曦南,你不用幫她說話,讓她自己說。”話是這樣說,但伍氏凱的臉色明顯緩和一些。伍歡卻在這時說:“我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伍氏凱語塞,想到她也許因為蔣曦南在這裡,氣自己當著他的面說她,才又說:“曦南也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
聽了這話,伍歡這才緩下語調:“我要說的話,蔣曦南已經幫我說了。”
這父女兩個的話聽在蔣曦南耳朵裡,說不出為什麼,頗不是滋味,為趁早抽身,他當下開口道:“叔叔,您和伍歡好好聊聊,我先回去吧,您上次給我的模擬卷我還有很多沒寫。”
伍氏凱見他這樣說,順勢說:“好吧,你先回去。”
蔣曦南走後,伍歡從沙發裡站起身走到伍氏凱身邊,如同在家中父女親匿的樣子,雙手放在自己父親肩膀上,彎□去,“爸爸,您剛才那麼兇做什麼,期末考我考好一點不就行了。”
伍氏凱拍拍女兒的手,“好啦,我還不知道你們小朋友那些小心思。女兒大了,留不到身邊了,不過歡歡啊,你現在眼下的任務是要考個好學校,你看蔣曦南這勢頭,你要是不趕上他,到時候報志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