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雙唇發黑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的傷口不大,早就不流血了,但他的臉色卻是蒼白得可怕,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簡輕侯知道他畏寒,先將他包在了被褥裡,隨後再解開他的衣服。
長長的刀傷從雲槿的手肘處延伸到手腕,印在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猙獰。
簡輕侯眉頭緊皺,先喂他吃下了解毒丸,又在他的傷口上撒上了金瘡藥,包紮傷口。
紗布還來不及打結,雲槿的喉頭便動了動,“哇”的突出了一口黑血,人卻是不醒,這回連眼睛下方都抹上了兩摸烏青。
簡輕侯雖不懂醫理,卻也知雲槿這反應並不是解毒的症狀,急得滿頭大汗。
恰逢此時太后帶著人馬歸來,看望雲槿的病情。
簡輕侯一把拉過唐觀道:“快去將你父親尋來,雲槿在服下解毒丸之後吐了血。”
唐觀聞言也是十分震驚,急忙去找人。
但唐定虛的武功高強,一旦隱藏很難被人發現,這也是他被派去淮陽王的原因。直到唐觀帶著壞訊息讓他儘快趕回去,也已是在一盞茶之後了。
唐定虛坐在床邊,手搭在雲槿的手腕上,面色凝重。
雲槿的臉色較之剛才已經又難看了幾分,原本白嫩的臉現在幾乎已經全部發黑了。
唐定虛沉聲道:“這次是我大意。對方的毒中有一味毒草正好與我所制解毒丸中的藥材相沖,雲槿也是因而吐血。若我所料不錯,他們定是看準了我會給雲槿準備解毒丸,故意配製了這種毒藥,抹在了刀鋒上。一旦雲槿服用,便會加重病情。”
簡輕侯問道:“那唐先生可有辦法解毒?”
“毒我是必然能解的。”唐定虛頓了頓,“只是雲槿的身子骨弱,若要根治,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哪。”
太后不等簡輕侯開口,便道:“時間長短無所謂,重要的是能完全治好。師兄把藥方配出,哀家派人去做準備。”
簡輕侯看了她一眼,沒再做聲。
唐定虛點點頭,道:“皇后唐觀留下,你們負責用內力輪流替雲槿護住心脈,並將他身上的毒素逼到他手上的手臂上,切記不要勉強逼出毒血,否則雙方都會有性命之憂。”
他又轉頭對餘下眾人道:“其餘人跟我來。”
“不知晚輩可否留下?”雲樁上前一步道。
唐定虛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便帶著其餘人一一離開。
簡輕侯和唐觀雙雙上床。
簡輕侯將雲槿扶起,盤腿坐在他和唐觀的中間,雙手貼著他的背部,緩緩用內力催動他體內的毒素,沿著血脈往手上的左手上流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雲槿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不少,而右手卻截然相反,烏黑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待簡輕侯臉色發白時,唐觀便迅速接手,一邊將毒素壓制在手臂上,一邊替雲槿護著心脈。雲槿的臉色慢慢恢復蒼白,右手臂卻是愈發黑沉。
然而即便兩人內力深厚,相互交替,如此大功率的輸出,不過半個時辰,他二人便力竭。眼看著被壓制了半個多時辰的毒素就要再次從順著雲槿的肩膀蔓延開去,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雲樁終於派上了用場,接替了兩人的工作。
三人就如此交替輸出,總算是熬到了唐定虛的歸來。
唐定虛一回來就看到屋內的三人臉色發白,渾身虛汗。
給他們一人服用了一顆恢復身體的藥丸,便趕出了屋去。
唐定虛坐上床,從袖管裡逃出一盒銀針,注入內力,快速地在雲槿肩膀四周幾個穴位紮下,抑制了毒素的再度擴散。
他往雲槿口中塞入了兩枚顏色各異的藥丸,又拿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在燭火上烤了烤,沿著雲槿原本的傷口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