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急得氣血上湧:“還我!”
紀理已然作出了撕的動作,唐糖眼淚都急出來:“怎麼有你這種人……我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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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之後,唐糖每日淨手三遍,捧聖物一般捧了那冊魯工殘卷,凝神貫注讀。
紀理醋溜溜地:“哼,至於寶貝成這樣……唐小姐待我的書,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依舊命阿步夜夜預備吃食,唐糖不理他,心裡捨不得書,堅辭不肯吃。
起先唐糖摩挲封頁,想象紀陶得到書冊的當初,也曾怎樣心心念念地盼著早些交與她,難受得躲回房中泣不成聲。
卻被門外的紀二嘲笑:“唐小姐這算是知道遂州天旱,特意在為我求雨麼?”又遞了方帕去與她擦,唐糖這才止了淚。
回去強忍難受讀了幾頁,才覺出這冊奇書的名不虛傳之處來,倒是真有了些相見恨晚的意思,再放不下了。
這天唐糖正巧閱至其間某一頁,目光凍結,瞬間屏住了呼吸。
紀理心細,看她半天出神未動,問了聲:“怎麼了?”
唐糖似夢初醒,笑得略敷衍:“沒事。”
“當真?”
“噢,就是看到書裡說到,上古時候流傳下來的一種極細浮塵……含磁,嗯真沒什麼。”說罷繼續低頭投入其中。
她愈這麼說,紀理愈將她側臉盯望了半天,送了瓤橘子去她唇邊。
唐糖正出神,下意識一口……
橘汁四濺,被咬痛手指的人強忍著沒抱怨,只冷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咬痛了沒有?”
“你說呢?”
唐糖抽過手巾替他擦拭,細細查了指頭上無有牙印,又裝模作樣替他吹了吹,邊推書與他瞧:“大人可以自己看。”
紀理任由唐糖侍弄那根手指頭,淡掃書頁,確知書中句句如她所說,這才略略安心。
唐糖擱下書,卻指摘起今日收到的木材質地來:“這個……大人今日尋來的木片不對啊,木鳶是要飛起來的,飛一半一頭不堪重負栽倒了可不行。大人再去尋,最好是找桐木類,以鳳凰木為最佳,輕韌度都滿足。”
“好。”
唐糖苦催:“快點找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兒圖紙都已畫好,只等您這東風。”
“巧婦,哼,也不知幾時能吃到你動手做的飯?”
唐糖面紅:“不是我不想給大人做,實在是阿步做的飯太好吃,毀了大人的胃口事小,若真吃出點什麼事故來,性命交關,爺爺那裡我就無法交待。”
“我記得唐小姐說我是個禍害,我怕什麼。”
“這話您還真往心裡去……待我為大人做成這個木鳶,我請大人下館子賠罪便是!”
“好。”
“一言為定,聽說南城的小九天就不錯。”
“哼,你捨得?”
“只要大人一句話,捨不得也要舍!”
“我記得是我麻煩你。”
“大人見外,這種事情也能算麻煩麼,您吩咐就是了。”
他總覺得唐糖今夜待他既疏離客氣,又忽然對他多了許多遷就。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再也說不上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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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寶暘這些日子埋在紀陶舊日卷宗裡一籌莫展,其中讓唐糖眼熟的線索惟有一條。
“唐糖,你瞪著這春水二字都小半時辰了,難道你聽紀陶提過的?”
在益王府血案之兇犯筆錄旁,標有紀陶親手所書“春水”二字,卻再無更多詳細。
關於春水軒和徐春水,紀二或許知道更多,但以他這人的城府,想要撬開他的嘴聽一句真相,那是難於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