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還不能被人發覺,否則嬤嬤會被罰。 京城的冬天極冷,滴水成冰,吃食離開膳房沒幾步已散了熱氣。為體恤六宮眾人,宮中早有規矩,從九十月天涼開始,到來年融雪,無論主子還是奴才,桌上頓頓都有鍋子,好歹能吃口熱乎的。 容淖喜歡吃熱乎乎的鍋子,也喜歡胖嘟嘟的餃子,於是趁醫士宮人注意力都放在那些沒打噴嚏的孩子身上,歡快溜出去。 果然,一個其貌不揚的灑掃小太監悄無聲息塞了碟餃子給她。並幫她打掩護,讓她成功把餃子拿進屋內。 內堂的宮人忙得頭暈,見矮墩墩的容淖捧了盤餃子愣是放不上桌,以為是小孩好奇,偷偷端了桌邊上的素餃子下去看著頑,半哄半幫的替她把那盤餃子下鍋,免得她玩髒了。 容淖生怕宮人偷吃自己的餃子,則瞪大眼在旁邊一隻只的數。 一碟餃子只有小小六隻,但種痘所有十來個孩子。 等餃子煮熟浮起來的功夫,侍膳的宮人被叫去內間幫忙,容淖再次偷跑了出去,打算找那個小太監再要一盤,才夠兄弟姐妹們分。 她沒有找到那個小太監,倒是遇見了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芳佃。 那時,容淖還不認識芳佃。 芳佃自稱她親額娘通貴人的宮女,特地前來囑咐她,今日千萬不要吃任何種痘所內的東西,那裡面肯定混有發物之類,種痘期間的孩子吃了會出人命。 容淖生下來不多久便被抱進承乾宮由佟娘娘養育,平日見得最多的是嬤嬤,對生母通貴人印象極淺。她也不清楚什麼叫‘發物’,但是‘出人命’三個字還是把她震住了。 她曾在延禧宮外,見過受了如意仗的太監血肉模糊被抬出蒼震門,路過的宮人輕聲嘀咕‘又出人命了’。 容淖一把推開芳佃,倒騰小短腿飛快跑進內堂,正好看見那個頭戴氈帽,名叫恭格喇布坦的蒙古小哥哥吊兒郎當在滾沸的鍋子裡撈食物,侍膳的宮人還未回來。 她急得臉蛋兒通紅,連聲阻止。但她太小了根本重複不清楚芳佃的話。而且,恭格喇布坦入京沒幾日,聽不懂滿語。 兩人雞同鴨講說了半天,恭格喇布坦誤以為她是小孩護食,還笑嘻嘻的故意往鍋子多夾了幾筷。她情急之下,揮手去打,恭格喇布坦躲避。 兩人鬧騰間,說不清是誰無意把那口鍋子打翻了,滾燙的熱湯連帶銅鍋子,一起砸在恭格喇布坦左腿上。 隨著恭格喇布坦的痛呼,巨大的動靜總算引起眾人的注意。 恭格喇布坦的兄長策稜 前朝後寢,左祖右社,紫禁飛簷把自由無邊際的天地割裂出莊嚴秩序的形狀。 人在裡面呆得久了,心思也跟著深了。 ——比如,五公主由衷認為,抽絲剝繭,費心費力後得到的訊息更可靠安心,她完全不信任容淖這樣送上門的坦誠。 從始至終,哪怕她因容淖的話有過片刻動容,也從未真正放下戒心。 直到,容淖毫不猶豫的亮出交易‘底牌’。 “你的臉……好了?”假山石洞幽暗,五公主失態低呼,不敢置信。 容淖主動走到一處透光的石縫處,把擦去豔妝的右臉對準那束陽光,方便她瞧得更分明。 冰肌瑩徹,白璧無瑕。 盛裝少女迎光小立,右臉鉛華盡褪,顏色清冷恰如棠花蓋雪;左臉仍帶著驚心動魄的穠麗。 修眉聯娟,弱骨纖形,恍然讓人想起嫁接夭桃的白梨,如短如長,弗濃弗細。 不見當年悽悽慘慘的兩條突兀長疤。 “早好了。”容淖餘光掃見五公主面露譏誚,不急不緩解釋道,“只是我不知,該不該好。便只能遮掩,不對外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