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鍘!�
鄭承憲看到不省人事的兒子,情緒又有些激動,如同拉風箱般喘著氣,喉頭髮出一陣陣古怪的咕隆聲,似乎想要說話,但是一口痰橫在那裡上不來下不去,說不出來。
范進招呼了範志高過來,用手掐人中,放血,又在其身上幾個穴位上用銀簪來刺。終究是和鳳鳴歧學過一段時間極上乘的武藝,雖然不至於立刻就成為頂尖高手,但是對於人體的穴道一類的東西,已然有了一定了解。
醫武不分家,武藝到了一定境界,即使不學醫術,對於人體知識也有了掌握。范進的優勢有著前世知識,知道人體結構,鳳鳴歧所處的時代不能隨便搞解剖,他是大俠不是魔頭,也沒有沒事把人大卸八塊瞭解人體構造的扭曲癖好。但是透過武藝上的修行,以及氣功的修煉,於人體血脈走向的瞭解也是范進所不掌握的。兩種知識結合一起,不管在武道還是在醫術上都有著重要作用。在他紮了幾簪之後,鄭承憲身子劇烈抽動,猛地一歪頭,將幾口痰液吐出來,隨後又叫了一聲:“國泰!”說話吐字就比方才要清楚多了。
鄭婉不管如何堅強,到了此時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兩隻大眼睛裡滿是淚花,四下看著不知該怎麼是好。錢採茵拉住她的手,小聲道:“別怕,有範大老爺在沒事的。一切有我們呢。”
關清隨身帶著不少金創藥,這是范進出發前凌雲翼贈送的,是軍中最好的傷藥,比當下民間傷藥功效大的多。這時是救命,顧不上考慮以後誰受傷怎麼辦,先給鄭國泰傷口做了處理,又將大把藥敷了上去。關清也是跟著范進學過怎麼縫合傷口的,作為半個跑江湖的,對這種知識學的格外認真,雖然是個粗手大腳的漢子,處理起傷口來卻是駕輕就熟,格外利落。
就在他敷著藥粉的當口,周郎中終於夾著藥箱滿頭大汗地跑來,一來就喊道:“誰讓你們亂動病人的,這要是出了事誰來承擔責任?既然找了我,就該等我來醫,你們自己都治了,還找我幹什麼。”
范進冷聲道:“周郎中,人命關天,等你來只怕什麼都晚了,你不去幫忙還在這瞎嚷嚷什麼!”
周郎中見說話的是個書生,就不敢還口,只小聲嘟囔道:“正因為人命關天,才要仔細啊,你們懂不懂啊,不懂別亂來,萬一出了紕漏,也是要吃官司的。再說醫治不死病,若真是傷重,那便是神仙難救。”
他說著話來到鄭國泰面前看看,微一皺眉道:“這……這傷的怎麼這麼重啊,看看多少血,我看是沒什麼救了。”
鄭承憲聽了這話,眼睛向上一翻,又再次暈厥了過去。鄭婉尖叫道:“爹爹,大哥!”不知自己該先顧哪個,兩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周郎中又看向鄭承憲,“這……這是急驚風吧?別急,我這有藥,總能保住他一條命,就是可能得在床上趴幾年。這家人可憐了,日子剛好過幾天,這眼看又要出事。”搖頭晃腦的,神態裡其實更像是幸災樂禍。
話音未落,范進已經來到他身邊,在其肩膀上一拍,“周大夫是吧?在下范進,廣東人,本科會試頭名會元。此地惠民藥局的局董葉君然你該認識吧,京師郎中除了太醫院的,其他都得歸他管,不久前,他的弟子來給鄭老把過脈,還看了你留的方子,言語裡很有些不滿。說你把個普通病人按癆病來治,不但藥不對症,還有坑害人錢財的嫌疑。這次如果不是你離的近,是不會叫你來的。這是給你的一個機會,如果你能把人治好,很多事就沒人追究。如果這次你還是馬虎敷衍,首先惠民藥局會摘你的招牌不准你行醫,我也會向大興縣遞一份說貼,把你拿去問罪。順帶說一句,東廠徐爵徐千戶你聽說過沒有?他對你的醫術其實很有興趣的,想請你到東廠坐坐,為那裡的犯人檢查一下身體,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走一回?”
周郎中聽到惠民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