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聖母,又不是社會福利院,愛收留孤老頭子。你有老婆,有兒子,憑什麼我來給你養老?”
“你不愛我了?”
“愛是上層建築,必須要有良好的物質基礎。現在,你拿什麼來愛我呢?如果你有健壯的身體,我可以專注於你帶給我的身體愉悅;如果你有權利,我能享受做官太太的虛榮。你現在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要愛你?”白慕梅臉色一冷,背過身去。
康雲林氣得發抖,“二十四年前,你不是這樣說的。”
“如果你還是二十四年前的康林雲,那麼我會愛你。你是嗎?”白慕梅轉過臉,嫌惡地看了看他,“我認識一家賓館的老闆,我給你打電話,幫你訂個房間,你早點走吧!”她從他身邊經過,把他喝過的紅酒和酒杯扔進了垃圾桶中,擰著眉去開了窗,嘟噥了一句,“臭死了。”
康雲林心裡面某個神聖的東西轟然倒塌,那口腥甜到底沒壓住,哇地一聲噴了出來。
他一個多月,如同沒有行動能力的孩子,恍恍惚惚地過著,始終不願去面對這一切。他知道一旦面對,他將會看到自己是多麼的可憐、可憎。他自以為深愛的女人其實是一個薄情無恥的女子,而坐在輪椅上每天早晨準時來到他床邊,問:老康,昨晚睡得好嗎?那個女子,才是真正關心他的人。
他有什麼臉來面對李心霞那雙眼睛?
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他羞愧得躲在被子中痛哭流淚,不吃不喝,巴不得就這樣死了算了。直到接到康劍出事的電話,他這才振作了起來。夫妻倆緊握著手,坐下來,商量解決的辦法。現在一切都不要多去想了,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先是給北京的舅舅們打電話,然後康雲林把以前人脈發揮出來,到處打聽,到處託關係。
這個時候,康雲林算是體會到人走茶涼的道理。那些老關係要麼不接電話,要麼支支吾吾說沒辦法,幫不了忙,有一個和他很不錯的朋友說,康書記,這事是省裡面的頭直接關注的案子,要求嚴辦,我們是愛莫能助。
夫妻倆心裡面一寒,一下就猜到根子是出在城建市長人選上,慌不迭地來濱江,只能等待北京舅舅們能不能找到最高檢察院的人幫忙了。
李心霞住進酒店,往常前呼後擁的情景不見了,兒子又不知怎麼樣,夫妻倆悽悽冷冷地對坐,不禁悲從心起,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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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呀?”李心霞見康雲林僵在門口,心裡面著急,生怕是又是什麼意外發生。
“李女士,是我。”白雁槍聲回答。
康雲林壓下心頭的羞恥,把身子讓了讓,白雁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李心霞一看到白雁,立刻警覺地瞪起雙眼,嚴陣以待。
白雁把在路上買的水果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我來看你們呀!沒吃晚飯吧,我們一塊下去吃。”
李心霞看看康雲林,康雲林和她一樣茫然。
“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李心霞只能想到這一點,她倨傲地揚起下巴,“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們康劍只要例行調查,不可能有事的。沒幾天,他就會回來上班。”
白雁同情地看著李心霞,“我從來就沒認為康劍有事。他不在濱江,不能招待你們,所以我替他來了。”
李心霞和康雲林都呆住了。
“外面在下雪,天太冷,你們就沒出去跑了,儘量呆在酒店裡。我們是在房間裡吃晚飯,還是下去吃?”白雁把房間前前後後打量了下,很寬敞,方便輪椅進去。
“你葫蘆裡到底安的什麼心?”李心霞本能地防衛。康雲林稍稍恢復了理智,她安慰地捏了下妻子的手,讓他不要吱聲。
他記得雲縣前見過白雁一面,白雁規勸過他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