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是,是你?”
側臉望去,一張只見一面卻難忘卻的俊顏映入眼瞼,此刻,他沒有帶著那張銀色面具,只是露著他本來的容顏。未想到,再見之時卻是在這般情況之下。聽著我的問,他淡淡一笑。
“你說孩子,孩子沒事……?”
“是,孩子沒事,只是你現在身子很虛,多服兩劑藥,疼痛就自然會輕很多。”
我看著他,看著那雙淡含憂鬱的眼眸,明亮的瞳仁中透著我蒼白憔悴的面容,女為悅己者容,而我,並無悅己者,所以也便無所謂此時的樣貌。
“這裡是?……”
“無名谷……”
“無名谷?”
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谷名,無名,無名,難道是說這個谷沒有名字麼?不過,有無名字與我有何相干,我,不過是這裡一個匆匆過客。
“你先睡會兒,我去看看藥好了沒。”
“等等,村上的人……?”
“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活著……”他輕搖了下頭,話語中摻雜著無奈。
“什麼?!……不……是的……沒有人活著……”意識渙散下的我,明明知道可能性的微乎其微,可依舊無法直面這突如其來的鉅變。村上五十多戶人家,男女老少,甚至懷中嬰兒,居然,居然沒有一個活著。
“蘭,陵王——”我的齒間吐出三字。
“你,你怎麼了?”
“是蘭陵王做的,鄭家村五十多戶人家都是蘭陵王殺的。”
他錯愕地看著我。我知道,也許在齊國,蘭陵王的威名受著萬般景仰,而且我也知道,遠在北周長安城的那個他,與蘭陵王高長恭間淡如清水的君子之交,可是,可是我親耳聽到了“蘭陵王要尋找活口”的話語。是問,人若不是他殺的,那又何必殺人滅口。
我不知道他屠村的理由,但是,在這個時代殺人,本不需要理由。
“為什麼說是蘭陵王?”
他疑惑地望著我,莫名地藏著一份不安。
“呵……我聽到的……不過,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更不用說,替村裡的人討回血債。”
“若是給你這個機會,你會要他血債血償?”
他問著我,而我則毫無猶豫地答著。
“他們對我很好,這是我欠他們的,所以,如果我有機會,我會這麼做。”
難道他有,斷袖癖
他未再執著地問我,只是出了屋子後,便沒有再進來。送藥給我的是一名丫鬟,年齡與著小嬋相仿。不知道小嬋現在在哪裡?是獨孤府?還是回了皇宮?我不在,不知她又會被吩咐伺候誰?希望她的新主人不會同我一般將她獨自丟下。
“鄭姑娘,喝藥了。”
“鄭姑娘?”我詫異地看著身前端著藥碗的女孩,紅撲撲的小臉襯在雪白衣裙,尤似一隻不忍吞下的小紅蘋果。
“是啊,您是公子在鄭家村救回來的,那鄭家村不都姓鄭麼?”
“嗯……”我淡淡應著,姓文還是姓鄭,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當初我是因為氣他,才非要把他“宇文”這個姓氏裡面文給挖出來。既然,現在我和他沒有關係,喊我“鄭”姑娘倒也無妨,至少,我可以隱姓埋名了。
“您喝藥吧,涼了就無用了。”
微點頭,我接過藥碗,喝了起來。中藥,還是那般苦澀,只是在這接近兩年的時間,我已嘗過更苦的藥汁,舌,如同,心一樣,已經麻木。
喝下後,腹間的痛,因著溫熱慢慢緩釋了不少。遞還藥碗,我繼續問著:“你們家公子貴姓呢?”
“公子姓高。”
姓高?是高長恭的高?剛才,他在意地問我,難道他和蘭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