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入宮時聽到,蕙蘭必定會與母親相擁而泣。
“然而,事到如今,這麼久過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嗎?母親為何又屢屢提起?”
蕙蘭緊緊地盯著母親,低聲問道:“可有姐姐的訊息?”
鄧夫人仿若受驚,猛然睜大眼睛,連連搖頭:“沒有,許久都沒有梅兒的訊息了,也不知……不知她如今狀況如何……”
蕙蘭顧不得其他,皺起眉頭道:“娘,實話告訴你吧,章威已死在西南,姐姐……當時根本沒有與他一同前往,所以,依我推斷,她此刻應該還在京城附近,你回去告知爹爹,讓他儘快派人,尋到姐姐的下落,找到以後……”
她頓了頓,終於狠下心道:“尋一處隱秘之地,將姐姐囚禁起來。切不可再讓她拋頭露面,否則,一旦被人發現,我們全家都難逃劫難!”
鄧夫人呆呆地看著蕙蘭,滿臉愁容:“蘭兒,如此一來,梅兒她……她實在太可憐了……” 話未說完,已是淚流滿面。
蕙蘭忍不住打斷母親,語氣略帶不滿:“娘,您怎麼糊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鄧夫人取出帕子,擦拭了一下眼淚,言語間帶著幾分疑惑與埋怨:“說句實話,娘實在難以理解你和你爹爹的做法……當初梅兒回來後,你們倆理應速速換回身份,讓梅兒進宮,如此方為萬全之策。
這樣一來,我們便無需擔憂你的身份暴露,招致滅門之禍;你姐姐也不至於像孤魂野鬼一般,漂泊在外……可你和你爹爹都不贊同,你爹爹甚至對我隱瞞一切!如果不是我遇到……”
鄧夫人猛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頓時閉嘴。
“遇到什麼?”蕙蘭追問。
鄧夫人眼神恍惚:“沒什麼,沒什麼。”
蕙蘭雙眼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母親,她知道母親定有所隱瞞,心中一陣劇痛。
自幼時起,鄧夫人就對蕙梅偏愛多些,蕙蘭對此一直心知肚明。然而,她萬萬沒有料到,在這般是非對錯分明的大事面前,母親依舊偏袒姐姐,說出這番話來。
她氣得嘴唇顫抖,哆哆嗦嗦地說道:“娘,你說姐姐可憐,那難道是她咎由自取……若真換過來……那在外漂泊的孤魂野鬼便是我了,我難道就不可憐嗎?你心中只有姐姐,可曾為我想過?”
鄧夫人見蕙蘭動怒,忍氣吞聲地說道:“你不是還有秋實嗎?這孩子重情重義,換回來他定不會棄你於不顧的……事已至此,蘭兒,你姐姐她……是有些任性,但她絕非壞人啊,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歸根結底,都怪那心狠手辣的廢皇后,將梅兒逼入絕境。而且,梅兒喝過那麼多避子藥,上次懷孕又未能保住,娘估計,她這一生,恐再難有身孕了……”
聽著母親的嘮叨,蕙蘭悽然一笑。
“原以為,我苦苦期盼的母女重逢,會是娘對我心疼不已,為我在後宮的孤軍奮戰而痛哭流涕,為我所經歷的種種艱險和苦難而痛心。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當我面心疼姐姐,哭訴其種種艱辛。想來在娘眼中,如今的我,是錦衣玉食、榮寵萬千的梅妃,而她的大女兒卻在外流浪,生死難測。為人母者,常會被矇蔽雙眼,不顧事實,一味偏袒處於弱勢的孩子。可她怎不想想,今日之局面,究竟是誰造成的?”
蕙蘭強壓心中悲憤,面無表情地對鄧夫人說:“您或許不知,四月初三那天,若不是我提前讓爹爹藏身槐樹林,姐姐怕是已將我殺害……還有,我從錦城返回京城途中,她藏身我住的客棧,在我茶水中下迷魂藥,若非得知我有身孕,她怕是早已不顧我死活,強行進宮了……
互換身份之事,還請您日後莫再提及,我腹中已有皇上的孩子,不可能再回到從前。而我與姐姐,早在她不辭而別,將所有危險轉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