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煌……來不…及了……帶我……去一個…地方…好嗎……」喉間的血使他透不過氣﹐他咳出每口令洛煌心神俱碎的鮮血。
「不﹗」洛煌吵聲地喊。「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救傷車……很快…很快便到……我們去醫院……去醫院啊……」「我……全身動不了……也感覺不到痛楚……眼睛…也看不見……我知道……不行了……」他耗力地嚥下一口氣﹐哽咽地道﹕「我想最後……去一個地方……煌……」「嗚……」洛煌一張臉哭得皺成一團。他的心好痛……他哽著的喉嚨很辛苦……他的眼睛很炙熱……永不去醫院會死的……永不去醫院會死的……「煌……」他流著淚﹐咬著唇﹐抖震著手橫抱起猶似一個血人的永相隨﹐淚水不受控制滴在永相隨身上。
「煌……謝﹑謝你……」在洛煌的懷抱﹐他露出虛弱的淺笑。
花不到幾分鐘﹐洛煌便把永相隨帶到附近一處山區草原﹐能夠看到遠處的海﹐亦能被風纏綣。
二人坐在草原上﹐永相隨渾身癱軟地靠著洛煌的懷抱﹐止不住的血仍在淌著﹐染紅了綠草。他的眼瞼像是疲憊地半垂﹐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儘管他看不到美麗的景緻﹐然而竄入鼻間的草香及掠過他的風﹐卻足以讓他心滿意足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奇妙。
洛煌淚流滿面地眺望著遠方的海﹐就是不敢回望懷中的人﹐他怕自己會發瘋。
「煌……別告訴戀……他們……我……」永相隨的聲音如蚊嗚般。
「 ……永……我們下個星期買機票……回去探望他們好嗎﹖」洛煌彷佛聽不到永相隨的說話。
「我……知道……很難……但是…我不想他們……知道…我……不在……」再次咳出血。
「 ……還是明天好了……你一定……很惦記著他們……」他自故自地續道﹐淚卻流得越多。
「永業……需要你……你答應過……我……我不在……不會……走……」喘息越發急促。
「 ……對了……我們回去之前……不然嘗試……男性懷孕……因為……你喜歡小孩……」聲音顫抖得比前一秒更甚。
「你答應……過的……」永相隨用盡力氣抓住洛煌的衣衫﹐頻密的喘息使他吐出的每一個字更泛力。
「……還…有…你喜歡大家一起……開心地笑……我們回去跟…他們去旅…行……」如一個啞巴強硬發出聲音般﹐無法成聲。
「……煌……煌……我……真的……好高興……認識你……」「 ……你……還喜歡什麼……我什麼都依你……我什麼…都依你……」哭﹐他在哭﹐卻始終沒有望向懷裡的最愛﹐始終也是把被淚水模糊的目光放在遠方的大海。
「煌……我的……身體……不能跟你……一起……但…從今以後……我的靈魂……將會和你……永相隨……」他累了……真的累了……時間已經到了盡頭。他漾出今生無悔的笑容﹐淡淡的﹑恬靜的﹑無愁的……緊抓的手指漸漸放鬆﹐「啪」聲垂在草地上﹐半掩的眼簾很慢﹑很慢地﹐漸漸下垂﹐直到把那雙白眸完全被眼簾掩沒。
「若…不是…永…很多…工作……不然……我們……可…以…去…環遊…世界……」感覺到懷中突然的癱軟﹐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洛煌卻依然沒有回眸一看﹐他只是一直在說……一直在說……縱使流水流得不能再滴出一點﹑縱使聲帶已受損……他還是在說著……然而﹐當永相隨眼眸閉上的同一秒間﹐身處在精神病院裡的男人﹐雙眸逐漸回覆昔日的神采……永相隨的遺願始終還是沒有實現。
伴星晨站在永相隨的屍首前﹐仰頭希望淚水能倒流。他運起內功﹐使出寒冰玉﹐縱使他辛苦練來的功力一招全喪﹐他都不在乎﹐只想把這個男人冰封﹐讓他能能不受打擾的安息。
星晨﹐你的伴星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