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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頁

全身包裹嚴實的司機當場軟在地上,過了很久才恢復一點力氣,艱難地爬進另一個懺悔室裡,就在我躲藏的櫃子的另一邊。」

說到這裡,學生妹妹已經互相擁抱著說:「說好的溫情故事呢?」

岑今大手一揮,說:「沒說完。司機在懺悔室裡說,他的父親是一名小偷,後來在動亂年代被槍斃。為了生存,他也變成一個小偷,從別人家偷電線、鐵、學校的玻璃窗到入室盜竊,監獄進出多次。

某次,他在監獄裡遇到一個黑老大,讓他去立本偷一幅畫,薪酬豐厚到讓他動心的地步。司機出獄後準備偷渡立本,在家裡看到他兄嫂和母親存下來的錢,控制不住偷了錢。

他當時不差錢,就是想過癮。

偷就像毒品深深紮根在他的血管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而偷東西就能緩解這種心裡頭的癢。

他成功從立本偷到那幅畫,但是沒給黑老大,他被槍斃了。

他渾渾噩噩地帶著畫回家,路上順手摸了一個路人的錢包,臉上高興的笑還沒完全展開就僵硬住,因為他發現摸來的錢包消失,反而掌心多了一隻眼睛。

司機恐懼惶然,無法剋制偷癮,以至於身上的眼睛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瘋,他祈求醫生幫忙挖出他的眼睛,可是醫生將他送去精神病院。

他逃了出來,回到老家,躲在閣樓裡,感覺全身的眼睛都在叫囂著『寂寞』,它們想偷窺,想偷東西,他拼命地剋制,每天都在挖身上的眼睛,可還是忍不住在牆上挖出無數個洞,滿足它們的偷窺欲。

直到某天他崩潰地發現,母親和兄嫂的眼睛都被偷走,他知道是誰偷走的。

他在搬去老屋的前天晚上偷偷潛入侄女的房間,站在侄女的床頭,風扇在身後呼呼地刮著,而他顫抖著手掀開侄女的衣襟,看到胸口處一道黑線裂開,烏黑色的眼球左右轉動幾圈,猛然盯住他。

司機說:『那一刻,我彷彿聽到房間裡充滿尖銳的嬉笑聲,是眼睛在笑,也是畫在笑,我想殺了侄女,但是最終下不去手。』

後來他逃到大城市去當一個不敢見光的司機,每天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時間一久,他已經分不清身上的眼睛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幻覺。

他也不知道侄女身上的眼睛是真實還是幻覺。

他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獲得救贖的死亡。」

「臥槽!」帽子少年忍不住搓著胳膊浮起的雞皮疙瘩,豎起大拇指說:「牛,太強了。切合我的關鍵詞:幻覺。」

他忍不住興致勃勃地分析:「司機偷了那幅畫之後,他就開始活在幻覺和真實來回交織的世界裡,身上的眼睛應該是幻覺,侄女的眼睛……聽剛才環衛工的描述,有可能是幻覺、也有可能是真實的。

真實的理由有兩個,一是司機的兄嫂母親的眼睛都被挖了,二是混混扒開環衛工的衣服時受到劇烈驚嚇,有可能是看到胸口的眼睛。

幻覺的理由則是律師。

當時律師趴在門縫看到紅高跟,他的恐懼點在於門後有東西偷窺他,而不是腳上的眼睛。」

縛日羅搖頭:「不一定,你們忘了律師男在上樓前聽到的劇烈爭吵?結合司機似真似幻的經歷,或許是百目會影響周圍磁場,令人產生幻覺,就像雷電扭曲磁場產生海市蜃樓一樣,環衛工、也就是侄女,她身上的眼睛或許是真的,她的偷竊癖實際比司機還嚴重。

因為在她八歲的時候,她就說她再也沒有偷了。

換句話說,在那幅百目女畫像掛在房間裡之前,她一直有偷盜的習慣,她說家裡的東西快被『她』偷光,這裡的『她』指那幅畫裡的百目女。

但真的是百目女偷的嗎?

如果是百目女偷的,為什麼家裡大人表現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