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子神情巨震,再無平日裡寡言木訥的模樣,他從來不曉得,側夫人竟知道他的主子是爺?可是等他回神時,就看到側夫人的車駕已然遠去了。
馬車裡,徽音抱著顏顏,莫璃和谷嬤嬤與她同車。
“這樣就出府了,夫人那邊……難道不該解釋一下?”莫璃帶著笑,一點都不覺得今天發生了什麼大事。
“解釋個屁,”徽音不雅的冷嗤一聲,“即使要解釋,也不是我去解釋。”
谷嬤嬤眼觀鼻、鼻觀心,只是聽到側夫人爆粗口時,詫異地抬了抬眼簾,可隨即又垂了頭,側夫人心情很糟糕,她還是不要引起注意了。
莫璃沉吟一會兒,忽然嚴肅地道:“你覺得這蛋羹是誰的手筆,是四夫人嗎?”
“不,她沒這種本事,即便是有烏喇那拉府作外援,也絕達不到這種程度。”徽音閉眼靠在車壁上,語氣甚為冰涼,“除了四阿哥的好額娘,誰能有這份手段?她出身包衣,在皇家包衣世家裡,那人脈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何況她已爬到了妃位,心思之狠毒隱密,恐怕連皇上都要遜色幾分。”
谷嬤嬤袖子下的手一顫,頭垂得越低了。莫璃繼續道:“你打算怎麼做?”
“暫時什麼也不做,”徽音突然睜眼,她看向谷嬤嬤,目光分外幽深,“谷嬤嬤,乘著還未出城,你去給皇上傳信吧,剛剛的談話儘管傳回去,順道代我告訴皇上一句話,就說‘徽音還是徽音,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決定權在您手中。’谷嬤嬤,你是有腦子的人,如何保命不用我教你,只要你還有用,無論是皇上還是我,都不會除掉你!”
“是,奴婢定會照顧好小格格!”谷嬤嬤跪在馬車裡伏身,她知道,這是側夫人唯一關心的一點。旁邊那個名叫莫璃的宮女……其實和側夫人並不像主僕,反倒像是閨密,而且同樣不是個簡單人。
“嗯,出去傳信吧!”徽音點點頭,瞧著人出了馬車才緩下心神,抬手揉了揉額頭,眉心仍是皺得死緊。
莫璃湊近些輕輕抱住好友,語聲輕柔地道:“沒事了,那些都過去了!”她雖不在場,卻知道徽音向胤禛談及了司馬家的事,對於這個女子來說,便是忽略和胤禛的交鋒,那也絕對算不上愉快的敘述。
“歷史是什麼?”被安慰的女子嗓音低啞,帶著濃郁到比海深的蒼涼,“莫璃,我看遍了歷史,家族的,本國的,外國的,對我而言,歷史不過是蒼白的紙、毫無溫度的字,它根本什麼都不是!所以不是你擔心的那樣,說說司馬家的家史而已,遠不至於讓我心神難寧。”
“是因為顏顏?”莫璃明白了,眼中的疼惜卻越發多了幾分。
“你可知……蛋羹有問題不是我發現的,也不是谷嬤嬤發現的,而是顏顏自己。”徽音輕輕撫過懷中女兒熟睡的小臉,“顏顏啊,不止遺傳了安倍家的靈力,還遺傳了我超出常人的五感,這固然可以更有力地保證她的安全,可是同樣也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莫璃拍撫著好友的背,無言地安慰著。她怎會不明白這種感覺?她也是世家長大的啊,處在權力、利益交織的網中,學習了那麼多的東西,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不被輕易的犧牲掉,為了這種理由而學習,為了這種理由而擁有種種能力,該是多麼悲哀的命運?顏顏和徽音天生具有這般的能力,旁人或許覺得幸運,可是她們自己卻只覺得悲哀,沉重地……悲哀!
“德妃那兒……真的不用我動用宮中的人脈做點什麼嗎?”莫璃思量一番,終究還是不能放過將主意打到顏顏身上的德妃,從她們進入四貝勒府開始,就註定了遲早要和德妃交鋒,誰讓胤禛不是德妃疼愛的兒子呢?
“不用了,”徽音離開莫璃的懷抱,期待著下一幕大戲,“自我進了胤禛府裡開始,德妃就沒有讓我舒服過,雖說沒能真正造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