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又是這句,五月離府時,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
胤禛不再踟躕,上前伸臂攔過了倚窗獨酌的女子,眉心更是緊擰成川,他果斷地擁人入懷,呵斥道:“都是十月天了,你怎能站在窗邊吹冷風,還穿得如此單薄,弄得滿身酒氣,哪家女子當額娘了還如你這般?”或許是之前入目的一舞暫時攻破了他的心房,又或許今日他的心柔軟了一瞬,總之他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這些話,似責備又好像關心,複雜而難辯的感覺,他此時根本無暇細想。
徽音執拗地偏頭看向窗外,天音湖岸邊那個孤寂的女子啊,是說了和她一起度過生日的知己,卻也是她深深地、任性地勉強著留下來的人,那一曲箏,從始至終都是莫璃埋藏在心底最隱密的真實感情,如今,她品讀得真切後,是不是就該放開抓住莫璃的手,還其自由呢?
“徽音?”胤禛順著懷中人的視線望去,亦看到了一個前所未見的莫璃,然而他低頭時,心神頓時震了震,只因為此刻他好似終於觸及了自家側夫人最真實、最真實的一面。絕勝的容顏浮現為難之色,唇瓣貼成一線,那雙從來寧默的眼中,蕩起一層水光,充溢著不捨、不願而又理解、糾結的痛色,傷感、愁苦交纏為一體,好像明明難過到極致,卻也肯違背意願地做出什麼決定。
胤禛左臂下移,牢牢箍住了徽音的腰,俯身突然吻住她,右手按住她的脖頸,逼著她靠在他身上,沒有留出半點退路,就這麼強勢霸道地讓兩人的氣息流轉於唇齒之間,越發的難解難分。
徽音身形一僵,隨後猛地推開桎梏住她的男子,眸色冰冷地瞪著他,扔掉酒杯的手抬起來狠狠擦了擦雙唇。
胤禛見此,黝黑的眼底竄起火光,上前就抓住了這女子纖柔的手腕,嗓音低沉而危險地道:“你敢嫌棄朕!”
“你願意這樣理解,我也無能為力。”徽音甩開他的手,提起酒壺灌了幾口,“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談,出去吧,不要逼我丟你出去!”
“你……!”胤禛暴躁,本想好言好語說話的念頭,全部被湧上來的邪火驅散了個一乾二淨。他拂袖轉身,再待下去指不定會忍不住想要掐死這個女子!
下樓轉入待客廳,面色冷硬的清俊男子看到桌上已擺了熱騰騰的飯菜,兩個弟弟圍著顏顏逗弄,卻未曾動筷,像是在等人。
“四哥,快來坐,想來你也餓了。”胤祥瞥到門口的人影,連忙喊道。
胤禛表情稍稍緩和,胤禟也是抬頭望來:“四哥,就等你了,正想著要不要去叫你呢!”難得見九弟這樣的時候,胤禛吐出一口氣,點點頭落了座。
“叔,叔。”顏顏坐在胤禟懷中,忽然出聲道。
胤禛偏頭一瞅,發現九弟一臉得意,十三弟好似很不甘心,由此可見,這個“叔”字定是九弟教著顏顏學會的,否則十三弟哪能這副表情。
心緒慢慢平靜的胤禛用完膳,想了想後,讓詩韻安排胤禟和胤祥住到四君子院的菊院,迫於兩人爭搶顏顏的行為,他又讓谷嬤嬤帶著顏顏也去菊院,臨走前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顏顏腕上帶著顆恆溫珠子,方放心讓他們離島。
已有“三百多歲”的胤禛,當然不會幼稚地賭氣,又想到徽音是司馬徽的女兒,他就更加無法完全狠下心不理會,情緒恢復如常的他,最終還是踩在了上樓的階梯上,打算看看徽音如何了。
屋子裡照舊昏暗,關上門的胤禛緩步入內,在床上找到了人。白色的漢裙被蹭成一團一團,領口也有些散了,她斜躺在床鋪上,酒壺滾落在木質地板上,未有酒滴殘留,看來是被喝光了。清瘦的男子搖搖頭走到床邊坐下,視線移向渾身酒氣的女子,發現她雙頰泛起紅暈,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帶著抹滿足的寧和淺笑,一雙眼睛半閉半睜,流洩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