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免了眾人的禮,又向胤禛請了安。
胤禛又說了幾句,領著自家人往庭院裡走,弘昀和默默相視一眼,跟在徽音後面邁出了殿門。
“怎麼樣?”胤禛未避兩個兒子,走至一處空曠處轉身問道。
“情形不太好。”徽音搖搖頭回答。她也很納悶,老太太的身體逐漸趨向衰弱,可這些年顏顏總在跟前照顧著,暗中也一直幫著調養,怎麼著都該比歷史上活得久一些,為何就呈現出了將逝之相?
“……”胤禛微驚,皇瑪嬤不是明年冬天崩逝的嗎?今年才康熙五十五年啊,如何竟提前了一年?
“阿瑪莫要憂心,仔細延醫問藥,應該會有轉機的。”弘昀察覺到自家阿瑪面色冷硬了些,趕忙勸慰道。他去年娶妻的,索綽羅氏七月裡診出了喜脈,若是老祖宗突然走了,那這個孩子出生時可就遭忌諱了,怎麼都是第一個孩子,他怎捨得讓孩子委屈得連個滿月都辦不了?
“阿瑪,二哥說得對,太醫們都是杏林高手,老祖宗不會有事的!”默默看了眼垂眸的自家額娘,跟著勸了勸。
胤禛目光微暖,心裡的驚疑平息了些,其實比起太醫他更相信徽音的診斷,若是……只怕皇阿瑪要受不了的,猶記得上一世皇瑪嬤走了,皇阿瑪就悲傷不已,這一次定也會如此啊!
“四阿哥去看看皇阿瑪吧!”徽音開口道。除了她,恆親王的福晉………雅茹也來侍疾了,旁的皇子們自是每日來問安的,他們的嫡妻輪流著來侍疾,不管真心假意,這都是必須的事。
“嗯。”胤禛應了聲,抬腳走了。
弘昀行了禮,跟著自家阿瑪也離開了。
默默走到徽音身邊,仰頭問:“額娘,可是有什麼問題?”他瞧著有點不對,才多問了一句。
徽音望著兒子輕輕笑了笑:“沒事,去你阿瑪那兒吧,幫著儘儘孝。”即使有事,也不該他們承擔,她怎會多說呢?
“那好吧,兒子告退了!”默默顧忌著是在宮裡,便想著回頭多多留心自家額娘,也就不再深思。
留下的徽音負手而立,仰頭望著秋日的天,周身慢慢溢位了飄緲莫測之氣,彷彿下一刻就會化入空中消失。
十月,太后用藥後未見起色,病弱之態一覽無疑,康熙怒斥太醫,將政務交待一番後到寧壽宮侍疾。諸皇子無差事時也常常問安,其嫡妻更是輪著前來,而一直都在的,是太后撫養的胤祺的福晉和徽音。
“皇額娘,玲瓏丫頭生了個大胖小子,您聽了高興不?”康熙坐在太后床畔,衝難得從昏沉中醒來的老太太道。
“是顏顏生了?”太后迷迷糊糊問了一句,精神振奮了些,看向另一邊喚道,“徽音,徽音丫頭?”
“皇瑪嬤,徽音在呢!”本來退到一邊的女子利落地上前,蹲伏到床邊握住了猶在空中揮舞的那隻滿是褶子的手,“皇瑪嬤可是難受了?”
“你當郭羅瑪嬤了,好,好哇!”太后高興地笑了,“你一直守著我,只怕連外孫都沒見過吧?”
“瞧皇瑪嬤說的,等您好了,宣了她們進宮來,徽音也好沾著您的光一併見見不是?”徽音溫柔輕暖地說道。
“皇額娘,聽聽,這些都是想著佔便宜的,若沒您壓著,朕怕是頭疼得很呢!”康熙心下悲傷,眼底也含著水汽,卻還是語氣輕鬆地逗樂。
“顏顏還做月子呢,我定要等著見見他們母子!”老太太眼中迸發出亮光,隨後面向康熙的方向,“玄燁啊,孩子們都是有孝心的,這些天幾個孫媳婦盡心著呢!”
“朕記下了,皇額娘放心!”康熙側頭忍淚,他問過太醫了,嫡母沒剩多少日子了,他知道這是在交待他對著那些不孝子時多念著情份,也盼著他們父子間不要成了仇敵,這般心意,他如何能捨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