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褪色的榮耀——但他一點也不這麼覺得!死了就是死了,榮譽在死後還有什麼用?
他想相信這個推斷,又不想。因為如果他猜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老師不想讓其他任何一個人干涉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老師也的確有這樣的實力瞞過所有人。這也許是因為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但他更介意的是,不只是他,根本沒有一個人能留住老師的腳步!老師毫無留戀地離開了上帝之眼,只帶走了那個已經屬於他私人的能量源——
就不能回頭嗎?看到他,告訴他?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一個字?
“我覺得他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米斯特站在邊上,客觀地說。
“我也能看出來他不大好。”克勞迪奧附和道。“順帶一提,你能分清他哪裡是臉,哪裡是腳?”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我一醒過來會看到這種情況——他是什麼東西?”剛醒過來的諾森一臉狀況外。不是他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啊!難道他暈過去之前不是正被三條大白鯊包圍嗎?為什麼醒過來之後,多了一個怎麼看都很奇怪的“人”,還只有他對這情況兩眼一抹黑?
菲利克斯蹲在——其實以帝企鵝的身材來說,是坐在——羅約爾腦袋邊上,擦了擦他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如果遇到了太大的刺激,就會變成這樣。”
“太大的刺激?”克勞迪奧狐疑地問。其實他很想問,三頭大白鯊和彗星掉下來相比,前者根本就不是個刺激吧?不過鑑於諾森在場,他很辛苦地把話吞了回去,改成了:“他什麼時候能好?”
“其實待一陣也沒關係。”米斯特轉頭看了看海邊,“開膛手三兄弟走了,想必已經去報信了。”
“報信?死亡信?”克勞迪奧翻了個白眼。“要我說,他們要是有點腦子,就該和這件事劃清界限。得罪那些傢伙的話,就算是他們也有的受。”
諾森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覺得他完全被忽略了。“……我說你們,就不能把話說得更明白點嗎?”
菲利克斯由著他們說話,依舊在給羅約爾擦汗。這時候他不禁慶幸他是臺帶了許多資料的攝像機,否則現在一定急瘋了。因為資料庫顯示,如果受到外界刺激,記憶是有可能恢復的。這刺激不能用事故的糟糕程度來衡量,而是以失憶者的個人感情為基準,完全主觀。
但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大白鯊到底有什麼可刺激的。按照雷森納爾人的基準線,這星球上其實就沒有一種能稱得上危險的動物!真要說起來的話,他們倆才是本質上最危險的。可他是個設定好的智慧攝像機,沒有主動攻擊程式;羅約爾總不會自己嚇到了自己吧?
這時候,地上的人不適地翻了個身。汗水溼透衣物,短髮一縷縷貼在額頭。他似乎咕嚕了一句什麼,但是誰都沒聽清。
“羅約爾?”菲利克斯小聲叫他。“醒醒……羅約爾?”
諾森還想對他從來沒見過的皮——衣服——發表看法,就被菲利克斯的話震住了:“等等——你叫他什麼?你說他就是……羅約爾?”因為過度驚訝,他最後拔了個尖銳的高音。
“我都不知道你能發出這樣的高音呢,諾森。”米斯特看了他一眼,“阿德利企鵝的新特技?”
雖然覺得這時候不該笑,但克勞迪奧還是不厚道地笑了。“這就是你見識短淺了,米斯特,”他煞有介事地說,“讓我來告訴你吧,阿德利企鵝的特長就是一驚一乍。”
菲利克斯剛想讓他們安靜,但羅約爾突然又開始嘟囔。他趕緊把腦袋湊過去,這回聽清楚了對方在說什麼。“……老師……”
而就在他疑惑老師是誰的時候,羅約爾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開始他只覺得陽光刺眼,然後他看到了一隻魂牽夢縈的眼睛……不對啊,這眼睛好像小了點?然後最近的記憶回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