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夏士卒陸續在柴桑一處渡口上岸,周圍一大片街坊迅速緊閉門窗,店鋪關門營業,剛剛還熱鬧非凡的街市一瞬間變作萬里空巷。
瀘湛看著這場景,忍不住苦笑道:“大夏這一路行軍也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李沐春也笑道:“你知道大申那一幫文官在邸報上添了多少油鹽醬醋,早就見怪不怪了。”
童勇環顧四周,倒是有些氣憤,便是罵道:“這幫傢伙,真是令人心寒!”
童智拍了拍自己大哥的肩膀,說道:“可以理解,這越靠近伏龍城的地方對於我們大夏應該是曲解越深才對。”
童勇哼了一聲,抱拳朝著李沐春說道:“主將,還請讓在下帶兵卒數十人,先去將那衙門佔了去。”
李沐春搖了搖頭看,直接是拒絕了童勇的這番提議。
“童將軍莫急呀,我們現在先按兵不動,等到那位郡守老爺露面了再說。如果我與這位郡守老爺聊得好,那麼應該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順利進入這採濤郡去了。”
童勇這才略微點頭。
上萬人的軍隊,單單擠在一個渡口處,就算是加上最近的街道與小巷,也不夠容納這麼多人的。
李沐春便讓人先將送人的那幾艘客船拴好在渡口處,然後讓大部分將士都留在了船上。
時辰從朝陽一直等到正午,李沐春坐在一處橋墩上閉目養神,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遠方的街道,那裡正有一架馬車從街道另一邊疾馳而來,揚起一路沙塵。
“終於是來了。”李沐春站起身子,給了一旁瀘湛一個眼神,然後走向街道。
馬車在渡口處停下,還未等同行的傭人從車伕一旁跳下來為車廂掀開簾子,自那車廂後方就有一位男子自行跳了下來。
李沐春看去,過了十多年,這位郡守老爺廉明有經歷過那一場大病之後,是要比起之前見到的畫像要憔悴許多,但是好像也就憔悴這麼一點了,十多年,容貌一點沒變過。
廉明有在見到那位長相實在是太過熟悉的年輕男子之後,立即迎了上來,作揖道:“讓將軍久等了,實在是因為從如清趕往這柴桑路途稍加遙遠,所以才耽擱了這些個時辰,還望將軍贖罪。”
李沐春笑了笑,將這位郡守老爺扶了起來,微笑道:“郡守大人怎地過了這麼些年,就與我客氣了這麼多,後生還有些不大習慣了。”
廉明有說道:“瞧將軍這話說的,無論什麼時候,我也要對將軍恭恭敬敬的,一來是將軍乃是我廉某甚至整個採濤郡的大恩公,二來。。。如今後生貴為大夏將領,這些個舉止言行是應該的。”
李沐春苦笑一番,然後尋了一處最近的茶鋪伸出一掌,說道:“借一步說話?”
“甚好甚好。”廉明有說道。
原本那同行的車伕與傭人也要跟上,卻被廉明有一個瞪眼,便老老實實等在原地了。
這間開在路旁的茶攤並沒有大門,就放著一個高木櫃做前臺,前方擺著幾張桌椅,在剛剛見到夏軍登岸,掌櫃的便立即讓下人們收拾好了東西,趕緊跑路了去,所以如今就留下這麼一個空蕩蕩的茶攤。
李沐春與廉明有找到最近的一張座椅坐下,李沐春想了想,還是從腰間的“金蠶”中摸出一罈子酒和兩個杯子,遞給對坐的郡守一支,然後掀開酒罈,雙雙倒滿。
“原本想拿一罈採濤釀來招待郡守老爺,但是想到郡守老爺在這採濤郡待了這麼幾年,一定都喝過了不少,所以後生選了大申北方的一種春酒來讓郡守老爺試試。”
廉明有見盯著桌子上自己那一支杯子中的酒水,酒水微微泛綠,略帶一股竹子的清香。
這位郡守老爺環顧四周,看了看自家那兩位傭人,又看看屯兵在渡口大夏士卒,用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