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失控的立川,把他拖到小貨車上。薰也哭著一起坐上車斗,車子直接開下坡回去了。力大無比的睦則被五花大綁,像抬神轎一樣被扛到村落的什麼地方去。
無人寺廟的院子裡遍地狼藉,防水布歪七扭八,食物散得到處都是。垂頭喪氣的會長坐在當中,登志男緊緊抱住郵包,發出「啊啊啊」的怪聲。涼介和橋叔都掩著臉癱坐在地上。
幾個男眾回來後,先讓會長倚著肩膀,再幫登志男拭去髒汙,接著一行人彷彿簇擁著兩人般離開了無人寺廟。
滿地散亂的食物中,只剩下涼介和橋叔。
過了一會兒,橋叔先打破沉默:
「我們兩個好像都被揍了。」
他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
「你……有受傷嗎?」
「不,我沒事。」
橋叔顫抖著手在紙杯裡倒了酒之後遞給涼介。
「真抱歉,讓你留下不愉快的回憶。」
「不,我們……也有錯。」
涼介被立川打中靠近眼睛的位置,半邊臉頰刺痛。他單手搗著臉,另一手接過紙杯。橋叔咕嚕一聲喝乾了酒,喃喃地說:「男人真蠢。」涼介點點頭,把橋叔倒給他的酒一口氣喝光。
橋叔也用手搗著頭臉,在防水布上半爬著,把散落各處看似山羊肉的東西收到盤子裡。但肉要不是沾滿了沙子,就是被踩得稀巴爛,沒有一塊看起來還能入口。
橋叔中途放棄挑撿那些肉,深深嘆了口氣。他放下盤子,看著涼介的臉。橋叔的眼眶溼潤,也沒拭去流到臉頰上的淚水,只是互動看著涼介和盤子上的肉。
「真不甘心,」他說。
涼介點點頭。橋叔抓起一片沾滿沙子的肉,用酒衝過之後放進口中,同時也遞了一片給涼介。涼介不由自主地接過來放進嘴裡。他的臉頰內側可能有裂傷,酒滲進傷口時微微感到刺痛。肉的味道則吃不太出來。
「這是山上山羊的肉嗎?」涼介問道。
橋叔搖搖頭,接著又嘆了一口氣,再次凝視著涼介的臉。
「聽說你有事找我?」
被橋叔冷不防這麼一問,涼介一下子答不出來。橋叔繼續說道:
「登志男告訴我了,說打工的男人提到我的名字。他說不是長頭髮的那個,是你。」
涼介重新在防水布上坐好。
「請問,橋叔……你就是橋田宗一先生嗎?」
是的。橋叔點點頭。
「我叫菊地,菊地涼介。」
橋叔慢慢張大了口,徐徐地吐出一口氣。他原本溼潤的眼睛大睜,直盯著涼介的臉,然後眼眶又逐漸盈滿了淚水。
「你就是涼介。」
「是的。」
橋叔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周圍,在防水布上正襟危坐。
「已經長成大人了。」
橋叔的聲音發顫,「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找我……」
為什麼呢?涼介自己也不清楚。
「菊地的……你的父母,承蒙他們關照了。」
橋叔低頭深深行了一個禮。
涼介也向橋叔回禮。兩人片刻都說不出話來。他們甚至無法看著對方,視線落在滿是髒汙的防水布上。
「令尊的事,真的很遺憾。」
「嗯,」涼介看著翻倒的肉片回答。
「事情發生了一段時間後,令堂告訴我的,那時我剛到這座島上開始生活不久。我一直把他視為好友,所以發生了那樣的事真的非常震撼。更何況你當時年紀還那麼小。」
涼介默默地點頭。
「那麼……令堂呢?」
橋叔看著沒有回答的涼介,把話說得更完整。
「令堂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