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笑得這麼開心,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老師說道。「真的嗎?」薰尖銳地反問,橋叔旋即像是為老師辯護般回答道。
「她剛來島上時,一天到晚都哭哭啼啼的。」
「因為我覺得要在這裡待上這麼多年,人生都白費了嘛。」
「那個那個,老師很偉大唷。」
登志男往前伸出酒杯,老師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就跟你說我一點都不偉大。當時我死都不想待在這裡。」
橋叔比了個卷魚線的動作,「所以我教她釣魚,因為她看起來非常孤單。」
「可能是我一直站在堤防上看海的關係吧。」
「沒錯,感覺你的心完全不在這裡,好像就會那麼跳下海,所以我才出聲叫你。」
「因為,原本跟我有約定的人,一聽到我說要留在島上工作,就把我甩了呀。」
「結婚物件?」
涼介問道。老師點點頭。
「後來,橋叔問我說要不要一起去釣魚?我那時並不認識橋叔,也從來沒有釣過魚,不過,總覺得這個大叔看起來也很孤單……我記得是傍晚對吧?在堤防上釣到藍圓鰺時好開心。」
嗯嗯。橋叔點頭稱是。
「老師膽子也很大,對我毫無戒心,回程時還搭我的便車到這裡喔。我們一起把釣來的藍圓鰺做成天婦羅吃掉了。後來她就迷上釣魚了。」
「如果不是當時橋叔教我釣魚,我或許就在什麼地方哀嚎了。」
老師附和著,但橋叔卻搖搖頭。
「不過,你並沒有那麼脆弱。島上的男人都被你迷得團團轉。」
「啊——沒那回事。」
「這島上的男人都對老師很著迷,所以他們那些人的太太,對她評價都很差。」
「哇,老師真是酷斃了!」
對跟著起鬨的薰,老師連連搖手否認:「沒有沒有,沒那回事。」同時以求救的眼神看著涼介。涼介只是報以微笑,沒頭沒尾說了一句「不過……」就噤口不言。兩位女性同時追問:「不過什麼?」涼介還是不發一語,接著突然站了起來。
「真是的!我去幫花代擠奶。」
老師說著也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往羊舍走去。兩頭羊可能都已經很習慣她了,立刻湊了過來。橋叔雖然叨唸著「不要在醉醺醺的時候擠羊奶」,卻仍然拿出金屬盆以及消毒用的酒精噴霧罐。他先把酒精噴在金屬盆內殺菌,接著也噴了噴老師的手。
「要是混入雜菌,羊奶馬上就會變質。」
橋叔邊向站在不遠處的涼介和薰說明,邊以指尖撫弄花代的臀部。花代似乎很舒服地啼叫著,尿液滴滴答答地流出來。
「這麼一來就容易擠出羊奶。」
「以身體的比例來說,它的乳房還真大呢。」
在開始拍照的薰面前,橋叔擦拭著花代的乳頭。
「因為它今年產下兩頭小羊。不過,能夠取得的乳汁,只有牛的二十分之一喔。」
「也就是說,我一定是花代的二十分之一以下,所以不到牛的四百分之一對吧?」老師說完一番奇妙的謙遜之詞後,慢慢擠著花代的乳房。乳汁如一條白線般斜斜噴出,弄溼了草叢。橋叔移動了一下盆子,接住羊奶。
「那個那個……今天要做優格嗎?還是直接喝?」
面對拿起杯子的登志男,橋叔喃喃地說:「真不想做麻煩的事哪。」
「先讓我們直接這麼喝吧!」
「也對,今天還有東京來的人。」
正在擠奶的老師和橋叔似乎已經決定好羊奶的使用方式。這時候盆子裡的羊奶不斷地增加。
「小羊的量也要留給它才行。」過了不久,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