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送走鄭悠兒,就聽祝惜顏和阮秋霜來報:黑夫去世了。
“王上,黑夫有一些遺物,臣看了頗為震驚。”阮秋霜說著說著拿出了一沓紙。
鄭安雅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沒看懂,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杆子那麼長。”
“回王上,這是一種新的火器,黑夫管它叫火槍。這個長的不是杆子,是一根空心的管子,彈丸就從這裡發射。”阮秋霜答道。
“火槍?”鄭安雅問,“這和普通的槍有什麼不同嗎?”
阮秋霜道:“此物雖說有個‘槍’字,但和普通的槍完全不是一回事。普通的槍是用木頭做柄,鋼鐵做槍頭,靠所持者的力道傷人。而此物,靠的是火藥。”
“火藥?也是猛火油做的嗎?”鄭安雅看了一眼祝惜顏。後者答道:“不是,火藥是用硫磺、硝石和木炭做的,與猛火油沒有關係。”
“那它如何傷人呢?”
阮秋霜道:“在槍管中填入火藥和彈丸,點燃火藥,彈丸會以極快的速度從槍管中飛出,打到人就會受傷,甚至死亡。”
“那它的射程有多遠?”鄭安雅問。
“黑夫只有圖紙,從未做過實物,因此臣等並不清楚。”阮秋霜如實答道:“不過臣猜測此物的殺傷力非同尋常,黑夫在遺囑中提到,他的父親公子敖就是因為發明了這個才遭到孤竹王的猜忌,引來殺身之禍。”
“嗯,要不想辦法做一個出來試試,如果射程夠遠,那就值得推廣。”鄭安雅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黑夫才幾歲啊,這就死了?”
“回王上,眼看著過了年就六十歲了。他平日裡愛酗酒,身體不好。”祝惜顏道。
“還不到六十歲啊?唉,人族的命就是短吶。”鄭安雅話剛出口,忽然想到祝惜顏也是人族,忙說道:“惜顏,我不是說你啊,你別在意。”
“王上,”祝惜顏忽然鄭重地施了一禮,道:“臣已經六十四歲,這兩年也時常感到力不從心了,懇請王上恩准臣致仕。”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少府上上下下還得靠你呢!”鄭安雅慌了,難道自己的一時語失竟然弄得祝惜顏要辭官?
“此乃臣肺腑之言,請王上恩准。”祝惜顏道。
阮秋霜道:“王上,惜顏是真心想告老回家,不是因為您剛才的話。”
“哦?那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鄭安雅道。
“王上,惜顏這些年一直為國操勞,從沒有過一天輕鬆日子。我國的七十餘城她走過一大半,但每次都有公務在身,沒有一次是以遊玩為目的。近些年,她常私下裡對臣說:‘等忙完這一段,我想雲遊四海,去西邊看浪打沙灘、去北邊看大漠孤煙和長河落日、還要去看看南邊的森林。聽說那裡有參天的大樹、四季不敗的鮮花還有各種珍奇動物。’王上,人族有句話叫‘人到七十古來稀’。七十歲對於他們來說是很老的年齡了。惜顏現在雖然不到七十,身體也還硬朗,但再過幾年她怕是要走不動路了。”
“這樣啊,是寡人疏忽了。”鄭安雅感嘆道:“這些年寡人只顧著提升國力,壓給少府的事務太多,都沒讓你好好休息,實在慚愧。你的奏請寡人準了。除此之外,寡人還要給你封君,賞你車馬和護衛,總不能讓你一把年紀了還拄著柺杖出去玩。”
沒過幾日,祝惜顏致仕,被封為巧工君。少府監一職由阮秋霜繼任。
又過了兩個月,少府就傳來好訊息:火槍做出來了。鄭安雅興致勃勃地前往靶場查驗。只見兩位士兵扛著一杆半人多高的武器,前端是細鐵管,後端較粗,不知道裝了什麼。前面計程車兵瞄準好,後面計程車兵用火石點著引線。只聽“砰”地一聲響,從鐵管口噴出一股煙,隨即,靶子的邊緣部位被穿了一個小洞。
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