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懊惱道,“剛才說起別的事兒,我倒是都忘了問小侯爺……”話到這兒,她陡然反應過來什麼,斂了話頭,瞥向薛凜的目光也透著兩分心虛。
“問什麼?”薛凜道,他那般敏銳的人,怎會看不出某人心虛?
明漪乾笑兩聲,“也沒什麼,就是……我有些奇怪,那位胡四爺到底是怎般了不得的人物,居然連薛大都督的面子也不給,不賣馬給你!”
“自然是因為在他眼中,我不是薛大都督。”薛凜道。
“咦?”明漪完全沒想到是這個。
“你今日知道了也好,等到離開昌州地界,便記得,我不是薛大都督,而是昌州的容爺,至於你,是我剛從望京娶回的夫人。”北關城所在,正是安西十四州的昌州。
容爺,容夫人……明漪暗記在心裡,仍覺有些不可思議,“只是這樣一個名頭就夠了嗎?旁人當真不知曉你的身份?”
“知不知道又如何?總之,我說我是容爺,我便是容爺,旁人也叫我容爺,那便是了。”薛凜語氣平平,可卻帶著兩分平淡的篤定,明漪見過,那是上位者的自信。
明漪明白了,哪怕是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這個去買馬的人,都只能是昌州的行商容爺,而不能是安西軍的大都督薛凜。
“難怪那位胡四爺想要招容爺做女婿了。”明漪突然笑道,望著薛凜的眼神很有兩分耐人尋味。
薛凜微愣,對上她眼中滿滿的興味,不由咬了咬牙,“這個許懷安,嘴上真是不把門兒!”
街上,正在酒肆中與人喝酒的許宥突然覺得鼻間莫名發癢,張嘴就是“阿嚏”了一聲。
“怎麼了?有人罵你?”他的同伴們促狹眨眼。
“胡說,這分明是有人想我呢!”許宥笑呵呵一展摺扇,端起酒杯,“來來來,喝酒!喝酒!”
都督府裡,聽了薛凜那話,明漪忙道,“那都是我問他的,你可別怪他。”
薛凜驀然扭頭看她,“你倒是關心他得很。”聲壓在喉中,聽不出是什麼意味。
“那是自然,許小侯爺為人又是體貼周到,又是風趣幽默,誰不喜歡?”
喜歡?薛凜在心中哂了哂,嘴角牽出笑來,眼中卻是一片難解的深沉。
“早些歇息吧!明日可要早起!對了,你要帶的人都定下了?”薛凜站起身來,正待走,又問道。
“定下了。都督剛才在外頭應該聽見了,我預備再開些生意,所以有許多事需要繁霜留下照應,蘇荷姐也不願跟著去,所以,我就帶著微雨就是了。”洛蘇荷這些時日跟著繁霜和明漪進出,儼然將自己當作了兩人的護衛,明漪說是要陪同薛凜去紀州,她便說她留下陪繁霜,反正明漪與薛凜一處,自有人護,便用不上她了。
明漪本想帶著她出去散散心,但她堅持,也就只能作罷。
薛凜點了點頭,“少帶些人也好,若是有什麼事兒,人少更方便。”說罷,薛凜抬步就走。
明漪下意識地點頭,反應過來抬頭看過去時,他人已經在屋外了,若是有什麼事兒?會有什麼事兒?
然而,薛凜已經走了,自是不會回答她,明漪蹙起眉心,這次紀州之行,當真只是去買馬種那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