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經常如此摸他的頭髮,他曾以為是他溫柔的表現,現在看來,也不是了。
東籬柔聲細語,“說說看,是誰放你走的?你要是說出來,本座就饒你一命,你看如何?”
那人頭埋得更低,肩膀僵硬的緊縮著,沒了指甲的手指緊緊抓住膝蓋,突起的手骨將黢黑的皮撐起來。
東籬依舊沒有生氣,他連臉上敷衍的假笑也沒收回。
對了,他也是這麼對著秋小風笑的,他從來都不怎麼生氣,一直都是這副不慍不火的樣子,他還以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呢。
秋小風看見他一把將那人的頭髮扯住,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拖住就往一旁的石柱邊走。東籬抓住他的頭髮猛地往那石柱上撞,石柱上立刻就像被人潑上了朱漆一樣鮮亮起來。他毫不費力的單手抓著那個人的頭,猶自帶著笑容,猛力往那石柱子上撞。那沉重的悶響一聲又一聲地透過秋小風的耳朵,傳到了他那遲鈍的腦子裡。東籬的眼中從未如此盛滿喜悅與興奮,那輕快的身影,甚至很富有節奏與飄逸的感覺,與他往日的行為非常不同。
他就像個瘋子一樣。
旁邊的幾個玄衣侍衛沉默不語的看著,紋絲未動。
過了一會兒,東籬又把他拉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一條薄絹。那人滿臉是血,卻也沒有暈過去,緊緊閉著眼睛,微弱的呼吸著。東籬充滿愛憐的用白絹一點一點的擦掉那人眉間的血跡,輕柔道,“你還是不說麼?本座也捨不得這樣對你的。”他蹙著眉頭,滿臉無奈,“你只要說出來,本座就馬上放了你,送你黃金千兩,你說好不好?”
“教、教主,你、你殺了、殺了,我……”
東籬輕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纖瘦的手指摸到了眼眶上,指甲陷阱皮肉裡,溫溫柔柔地道,“本座可捨不得你死,你死了,那個叛徒就不好找了。”
尾宿急促的呼吸起來,驚恐的縮到一邊,發著抖,慘白的臉毫無血色,“教、教主、繞饒命!饒、命!”
東籬屈指掐住他的脖子,半歪著頭,冷笑,“你躲什麼?”
那人被掐得滿臉通紅,抽搐著抓住他的手腕兒,東籬便索性將他打在地上,屈膝壓住了他的胸膛,一手摳住了他的眼眶,便笑便道,“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秋小風眼睜睜的看著他手指上夾著血肉模糊的東西,像是眼珠。
他把帶著血跡的手在那人身上蹭了蹭,站起身來。又覺得不太高興是的踢了踢那要死不活的人。
“帶下去吧。”
“是。”
周圍的侍衛低著頭不敢都看他一眼。
東籬又懶洋洋地坐在了長椅上,背靠著另一頭的柱子,眼神飄忽不定地望著外面出神。
血腥氣味很快就被檀木香氣掩住了,風一吹,又什麼都沒有了。
秋小風腿軟了。
若是跑了,被抓回來,一定是這樣的下場。
他哆哆嗦嗦地蜷縮在假山旁,咬住唇,這、這魔頭一定會殺了他的!
秋小風再也想不起來當初那些畫面了。
他挖人眼珠子,殺人無數,不是什麼好人。
秋小風又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美人紫袍曳地,屈起一條膝半倚著,便如出塵脫俗的神仙一樣。
紫藤掛雲木,香風留美人。
美人……
秋小風沒把握逃出去,又害怕被抓回來,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灰溜溜的回院子裡去,只是這魔教太大,他找不到路了。
秋小風膽戰心驚的轉了半天,遇見巡邏的人更是不敢出來,一晃便到了晚上,他不僅沒有找路到魔教大門,連院子也沒能回得去。
天漸漸黑了,草籠子裡的螢火蟲揮著翅膀慢悠悠地飛到空中。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