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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衍道,“我才當乞丐沒多久,還沒適應過來。”

那兄弟忽然響起來什麼,道,“也是,當初我不想拉下臉來。”

秋小風轉頭看他,只見此人額頭上有一塊疤,嘴角還有淤青,被人打破了。那人又道,“我家原本是紅苕村裡種地的,結果那被廉員外佔去了地,一家老小都被他打死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被打斷了腿也沒人要我上工,沒法子只好出來乞討。”

他說的平平淡淡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似的。

秋小風又問,“你怎麼不報官?”

那人說,“報官?官府又哪裡會管這檔子閒事。這新官上任都得先給這些世家、員外請安才能混得好,上趕著巴結還來不及,何況是打臉了。”

“有這麼厲害?”

那人嗤笑一聲,“天高皇帝遠,誰能管得住。”

秋小風又縮得更嚴實了一些。

過往的人來來往往,也有朝不保夕的,卻時不時的還要扔些銅錢到乞丐的碗裡。過了不多時一個小孩抱著一布袋饅頭過來,在秋小風面前站了半響,又遞給他,“餓了吧,給你吃。”

秋小風伸手接過,等到那小孩跑遠了,又分了一半給邊上的乞丐兄弟。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路邊吃著饅頭。

秋小風忽然聞到了一陣檀木香氣,從裹挾的寒風中吹過來。秋小風嚇得饅頭也落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那兄弟問。

秋小風也不吭聲。只是伸手去撿地上髒兮兮的饅頭,一口塞進了嘴裡。那乞丐也以為他沒什麼事了,也不理他。

秋小風低著頭,悶聲吃饅頭,過了許久。

又聽見他邊上那個乞丐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道,“你看見剛才那人沒?”

秋小風抬頭,問,“什麼?”

“剛才街上走過一個穿著紫衣的男人,長得真是好看,比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都要好看幾分。而且看樣子又有錢,他腰間那個墨玉宮絛估計值個五萬兩銀子吧,還有……”

他的話嘮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秋小風順著他方才的視線望過去,只遠遠看到一抹紫色的背影,他連忙低下頭。

那人見他不答話,又繼續說,“你別以為乞丐就不是差事,要是眼力見好,分辨得出真正的有錢人,隨便賞你點東西就能一個月不愁吃喝。”

秋小風點點頭,又想著其他亂起八糟的事情,也不答話。

一個人的衣著氣質變了,就算是熟人也會認不出來。

這真是個好主意。

到了晚上,街邊的乞丐也少了很多,估摸著都躲藏到破廟、廢院裡去了。晚上就更冷颼颼地了,那邊上的兄弟催促道,“咱也回吧,這來往的人少了,白吹涼風也沒意思。”

於是兩個人都杵著柺棍一瘸一拐地往破廟裡走。

邊走那人也閒不住和他聊起來,道,“不知兄弟你怎麼稱呼?”

秋小風便隨即胡編亂造了一個名字,道,“馮壯。”

這“壯”字放到此人身上卻一點也補貼切,村裡的人也沒什麼文化,大都也取的這些名兒,他也連忙道,“我叫張水,以後咱就一塊兒幹活,你說如何?”

秋小風點頭,不說話了。

張水只當他不愛說話,或者是性子冷漠,也不在意就安慰他,說,“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只要過了那個砍,還不就是那樣,日子久了也就忘了從前了。”

秋小風腳步一頓,又問,“真的會忘了從前嗎?”

張水用手抓了抓頭髮,笑了幾聲,這幾聲笑中透著看穿人世的豁達,說,“我老孃死的時候,我可哭慘了,但是後來也就淡了,現在想起來心也不疼了。”

“哦。”秋小風木愣楞的望向漆黑一片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