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東籬眯起眼睛,放柔了語氣,“你若是不聽話,我便讓他碎屍萬段、上刀山、下油鍋。你說好不好?”
秋小風打了一個冷顫,這個魔頭可不是做不出來的。
等到吃過了飯,出來的時候,院子裡依舊是夜色朦朧、寒意叢叢。秋小風舉頭望天,那月亮似乎向西沉了一點,依舊圓圓滾滾的像個大燒餅,似乎還透著淺淺紅光。
秋小風從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巨大的恐懼,以往就算是在魔教,也還是在人世之中,現在卻有一種無法腳踏實地的壓迫感傳來,使得他身心俱焚。
“這、這真的是魔界?”秋小風顫巍巍的問。
“自然不是了。小風真是好騙。”東籬慢悠悠的說。
“那是怎麼回事,為何……”
“你再仔細想想,那天空中圓圓的是什麼?”東籬彷彿在開發一個小孩子的智慧。
秋小風觀察了半天,抿唇,“難道真是燒餅?”
東籬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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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風月城再次在江湖之中消失了。
就在一天之內,什麼也沒有了。
去風月城中經商來往的人從迷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荒無人煙的地上,往日繁華的街道已經變作了土巴巴的泥地,細小的雜草從土裡冒出來,綠油油的一片。於是在商界中商人早已經將此地當做是風月鬼市,說是風月城中的人其實都是鬼怪,喜歡同凡人做交易。問及出此物來自何處,若說出是風月城所出,賺的銀子都要翻好幾番。
如今,他們竟然也印證了一回鬼市傳說。
宋雨仙在街上又聽到了這些傳言,若說魔教風月城是為鬼市,那魔教教主又算得什麼?閻羅?
宋雨仙漂泊幾日,卻沒有再看到一個掃業山莊的人,既然掃業山莊已經撤離此地,莫非是已經抓到了祈荼?
宋雨仙格外擔心,快馬加鞭一路往秋鎮而去。
掃業山莊。
牢房裡燈影橫斜,牆壁上的燈盞裡嬰兒手臂粗的蠟燭燃燒著,蠟淚順著燭身流下,凝固在了盞底。
左道坐在血櫸木椅上,一身玄色長衫,銀白衣緣銀白腰帶,腰上還墜著一個玉環流蘇。他正襟危坐,顯出嚴肅正經的模樣。原本左道也是容貌俊朗、星辰皓眸,又有多少閨中女子一見傾心。只是他偏生嚴肅至極、不苟言笑,使人望而生畏。
祈荼的手被鎖鏈靠上,就如同一個稻草人似的掛在了牆上,渾身上下都是鞭傷,血染得渾身都是。他緊閉著雙眼,微低著頭。
“《九泉弈譜》到底在誰手上?”左道問。
“莊主還不明白嗎?棋譜早已經被魔教搶走了。”
“魔教若是得了棋譜,我掃業山莊還能如此安然無恙?”
“興許是魔教未曾參透其中法門,因而不能對貴莊如何?”祈荼咳了幾聲,又從唇角溢位了殷紅血跡。
“棋譜落在別人手中對祈家也是不好,祈少俠難道要讓祈家身敗名裂?連最後德高望重之名也徹底消散而去,祈家主在天之靈也不得安息?”
“棋譜的的確確不在我手上,莊主若不相信也沒有法子。”
“祈家同我掃業山莊也算得交情非淺,你若是誠心誠意說出來,我定然放你出府,榮華富貴一生,豈不好?”
“家破人亡,何來榮華?”祈荼苦笑,似在回憶。
左道面無表情,手一揮,那四周的僕從得令,甩著鞭子便上前去。那冷冽的鞭子彷彿刀刃一樣割進了肉裡、又痛又麻。
若是宋雨仙也同他在一起,此時恐怕也是如此毒鞭加身、血流如注。幸而甩開了他,祈荼心中也算放下了心。若是他同秋續離在一起,掃業山莊也自然不敢拿他怎樣的。祈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