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敢笑出來,在夢衷森冷的注視下,寂靜如風。
一隻白羽鷹隼撲稜稜的飛過來,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停在了夢衷的肩膀上,夢衷又說,“你現在也沒有貓魈保命,小生還是勸你,貴有自知之明。”
秋小風聽他又冒出一句小生。
頓時不好的回憶襲來,讓他打了個哆嗦。
越瓷伸手就要把桃花扯下來,見了夢衷陰森可怕的表情,又住了手。
於是越瓷頂著一個桃花頭在這裡站了半天。
當晚趁著月色,夢衷就在這個院子裡設宴,說是要款待白首門門主。越瓷不由得更對此人刮目相看,竟然連夢衷也能搞定,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此事上不提,夢衷請人吃飯也只請了他一個人,越瓷等那四名僥倖存活的手下就只被招待了一碗白飯和半碟醃鹹菜。
越瓷不喜歡吃鹹菜,尤其是鬼宗的鹹菜。
這鹹菜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味道有點怪。
那幾個手下吃完,看見越瓷抱腿坐在椅子上,頭髮上還依舊插著那一枝桃花。一個手下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誰啊?”
越瓷如今失了貓又在眾人面前出醜,心裡也不太好受,就跟麻油打倒了似的。看見有人搭話,沒好氣的道,“天下第一飛賊辭樂。”。
“可是那個偷了皇帝寶物的辭樂?”
越瓷點頭,心說你們都不知道我是誰,幹嘛綁著那個門主抓我。
越瓷望著窗外,氣勢懨懨。
這一下開啟了話頭,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問越瓷問個沒完沒了。越瓷再也不耐煩,冷道,“吃你們的飯。”
幾人只好按捺下好奇,繼續吃著自己的鹹菜。
鬼宗的飯菜確實奇怪,秋小風看見那一桌子的菜本來還覺得有口福,結果一聽菜名,頓時給嚇住了。
生煎孔雀膽、紅燒人魚腦、滋補貓頭肉、生摳鴨腸。
除了最後一道,秋小風聽說過以外。
其他的,一概沒聽過。
秋小風拿著筷子死活不知道怎麼下去,看到了旁邊的酒杯,先喝幾口酒了來再說。
“此乃桃花釀。”
原本桃花釀是個美妙的名字。
可是秋小風在看見了桃樹根殺人之後,那紅色的漿液流淌而出,滴滴燒心。他忍住沒能咳兩聲。
“如今宗主已經知道了她是細作,為何留著?”
夢衷一筷子架起一個生煎孔雀膽,冷笑道,“養一條忠心的狗,有何不可。”
秋小風放下酒樽,還是拿起飯來扒了一口。
“聽說,鬼宗正中有一棵桃樹?”
“確實有。一年四季都開著花,從不會凋謝。”
“那它在何處?”
“你看你背後。”
秋小風轉頭一望,只見一棵參天大樹屹立在院子之後,花瓣如雨落下,趁著千年白月光紛紛揚揚。屋頂上、地上都鋪滿了,猶如仙境。
忽而花瓣落入了酒杯中。
秋小風看見那酒水被一染,立即變成了深紅色,如血深重。
想起那丟在山洞裡的幾條人命,秋小風立即將這水倒在了地上。
“怎麼,你是嫌酒不好喝。”
秋小風回過頭來,道,“有蟲子爬進去了。”
夢衷拿筷子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一盤菜,道,“這道菜叫‘百蟲朝賀’,小生取名粗俗,不如你嚐嚐到底如何。”
秋小風只得吃。
不吃,萬一夢衷翻臉怎麼辦。
他上輩子定然是得罪了食神。
秋小風吃了一條油炸蟲,牙齒和著血往肚子裡咽。
“我想打聽一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