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熟悉無比的女人,背朝門口,仰頭望著牆上的觀音像,唸唸有詞。
默默中趙璃也沒有打擾,悄悄地關上門,坐在了中間的椅子上,恰好,那正是趙虎臣之前坐過的位置。
許久之後,女人從地上起身,坐到了趙璃的面前,望著她。
“我知道你不好受。”趙璃見慣了太多生離死別尋常事情已經很難再影響到她情緒的波動,但此時此刻,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的血親身上發生的,其次她甚至眼前的女人是怎麼樣的雍容優雅,之前的完美影響越是深刻此時對她的悲傷就能感受得越徹底,輕輕嘆息一聲,千言萬語趙璃吐出口的也只能是這樣一句並不帶多少殺傷力的字眼。
“你從那裡回來了?”女人輕輕問。
趙璃點點頭,“照片之前都傳過來了,你看了吧。”
“看了。”女人點點頭,似乎哀莫大於心死。
“你這樣只會讓旁人更加不好受。誰都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總歸是要向前看的,不為自己也為旁人想想。”趙璃輕輕勸慰道,。
“為旁人想?”女人反問一句,那張柔潤的臉龐上竟然浮起一抹冰冷刻骨的尖銳,“我為人想了一輩子,二十年前你哥對我這麼說,你二哥跪在地上求我,我為了你們想,為了這個家想,為了老趙家想,親手把我親生的骨肉送了出去,我們母子分離了二十年,到現在我跟我的孩子天人永隔,你還要我為誰想?是你的大哥我的丈夫還是你的二哥還是你還是你們老趙家?”
趙璃默然,看著因為表情而變得陌生的女人,這個她應該叫一聲嫂子的女人,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趙家村打她一耳光的女人,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女人表情神態竟然是如此的如出一轍。
“趙家對不起你。但我爸爸也死了。”趙璃淡淡道。
“所以你們上愧對長輩下愧對晚輩,這一世的榮耀再怎麼顯赫就是在中國稱王稱帝了又能怎麼樣?”女人顫聲問。
趙璃眉頭一皺,不說話。
“我的孩子,一定沒有吃飽過吧。”女人忽然泣聲問。
趙璃默然不語。
“也一定沒有穿暖過吧。”女人緊追著又說。
再鐵石心腸的趙璃此時也忍不住心底發酸,順著女人的一句又一句不是逼問更勝似逼問的話,想到了那個夜晚在那小房子裡面聽了那對夫婦娓娓道來的一個孩子一個老人二十年來的生活。
“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女人捂著心口,淚流滿面。
“憑什麼別人家的孩子就能吃飽穿暖就能有爹有媽地健康長大,而我就要忍受跟我的孩子分隔二十年最後落得天人永隔的地步,憑什麼我的孩子就要吃苦耐勞從小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沒去過遊樂場沒穿過好的衣裳沒在媽**懷裡說自己的委屈啊”女人泣聲道。
趙璃撇過頭去,心底的酸澀漸漸泛上了眼眶,那素未謀面的孩子的苦,她比女人瞭解得更多,但她不敢說,怕女人承受不了而崩潰。
“我的要求真的不高,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能吃得飽穿得暖,冷了有人給他添衣服餓了有人給他做飯僅此而已。”
“對不起。”趙璃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三個字,實際上,身為趙家最小的孩子,無論是於情於理,這三個字她都該說,不是對嫂子,而是對一個為了自己家奉獻了二十多年從來都無怨無悔的女人。
女人彷如未聞。
“你走吧。”女人站起身來,擺擺手,心灰意冷。
“回去告訴你哥,我不打算回去了,他續娶也好離婚也罷,都隨他。”女人輕輕道。
“嫂子。”趙璃皺眉喊了一聲。
女人站在視窗,望著淅淅瀝瀝,不曾說話。
“那勾陳你打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