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校漲紅了臉道:“鄭百戶,別啊,我這不是為了千戶的案子著想麼?我要是不說,豈不誤了千戶的大事,說了你又罵我。”
鄭達怒道:“他孃的,反正今後別想老子借銀子給你了。”
宋楠笑道:“十賭九輸,萬貫家私也會斷送,兄弟,你可不要再去賭錢了,每個月的餉銀還不夠丟上幾把骰子的;不過,若非你進出賭坊識得此物,否則我們可都不認識。”
那旗校道:“衛裡還有不少兄弟也賭錢,也不是我一人識得。”
鄭達道:“難怪你們這幫孫子個個喊沒錢花,老子算是明白了。”
宋楠舉著竹牌子左右端詳,皺眉思索,葉芳姑輕聲道:“這東西怎麼會落在這裡了。”
宋楠道:“是啊,既是籌碼,那便是銀子呢,為何會落於此處?”
鄭達道:“會不會是那晚上的那夥賊人落下的?一錢銀子的籌碼絕不可能是被隨手丟棄的,這可是能買半隻肥雞呢。”
宋楠點頭道:“極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人在此出恭什麼的解衣掉落,走,咱們去另一處看看。”
眾人精神大振,跟著另一名夥計劉福左彎右繞來到一片破爛的貧民居所,穿過狹窄黑暗的屋間小道來到一處破落的土屋前,劉福伸手推開柵欄門,引著宋楠來到院內,指著院門口附近的一片亂草空地道:“就是這裡,當日便是在這裡被那幫王八蛋給打了,偏偏說我欠了賭債,他孃的。”
宋楠道:“此地你清掃過沒有。”
劉福扭捏道:“沒……小人連被子都懶得疊,一天活計下來全身骨頭都疼,哪有氣力去整理院子。”
宋楠笑道:“我猜也是,否則這院子裡怎會亂草叢生。”
劉福臉上一紅,不敢頂嘴,宋楠早已邁步走向那片雜草地,枯草被壓出了掙扎的痕跡,定是當日劉福捱打的地方,宋楠尋了沒多久便在一旁的草根下又發現了一枚紅色的籌碼,頓時心頭大亮。
“成了,這回可以斷定這籌碼正是賊人身上所攜。”宋楠舉著籌碼笑道。
“可是千戶大人,這夥賊人幹什麼亂丟籌碼?難道學前幾年京畿大盜怪俠一枝梅的手筆麼?作了案留下一朵紅梅為記號表明身份不成?”鄭達問道。
宋楠笑道:“怪俠個屁,還不是不小心丟了下來,我估計這傢伙那晚上定是贏了不少,口袋裡撐的放不下了,在那矮牆後藏身處出來跨過牆壁的時候落了一塊,在這裡拳打腳踢的時候又落了一塊。”
葉芳姑輕聲道:“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人所落,不過可以斷定一點,這夥人在作案之前定然在鴻運賭坊賭過錢。”
宋楠高挑大指讚道:“說的一點沒錯,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看來我要帶個百八十兩的銀子去鴻運賭坊碰碰運氣了。”
……
當日晚間,宋楠和葉芳姑奔赴永定門東回馬橋下的鴻運賭坊,為防走漏風聲被人認出來,宋楠在唇上黏了一撇小鬍子,用粉底打黑了膚色,而葉芳姑則扮成個翩翩少年郎,反正認識她的人也不多,也無需多費手腳。
陸青璃本也要跟來,但考慮到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跟宋楠有的一拼,一旦有事,葉芳姑無法照顧到兩個人,所以被葉芳姑硬是勸說留在了家中;為了少吸引人的注意,宋楠也沒讓李大牛跟著前來。
以永定門大街為界,路西是正南坊,路東便是正東坊,這家鴻運賭坊原屬正東坊痞子頭仇五所有,仇五死後,手下的幾十個兄弟除了一部分被小郡主召至城管大隊之外,還有不少桀驁之徒你爭我奪的瓜分了仇五留下的產業,這鴻運賭坊落到了一名叫黑虎的地痞手中。
黑虎這名字響亮,但背地裡地痞們都叫他作黑貓以示蔑視之意,原因是這傢伙每次打架都蜷縮在後面,別人傷痕累累,他卻全身而退,為人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