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成閉了閉眼,狼狽地扶著車門,“我現在要走。”
“怎麼了?”蔣鴻成追問。
“沒事。”
“這叫沒事,你胡鬧什麼?”蔣鴻成呵斥他,“我已經給醫生打了電話,馬上就會過來,你這背得趕緊上藥,現在天氣炎熱,要是發炎了有你受的!”
正在這時,蔣墨成的手機振動一下,他彷彿是在沙漠中行走了許久的人求得一滴甘霖,摁開一看,是柏盈發來的簡訊:「我有事。」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這三個字,喉間幾l乎要溢位血腥味。
他就要不顧一切過去阻止,拂開大哥的手臂,忍著疼痛拉開車門上去,他緊繃著下頜,臉色沉得嚇人,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雨。站在車旁的蔣鴻成頓住,不用問都知道是跟誰有關,工作上的事不會讓弟弟這樣失態。
攔也攔不住,的確,誰也攔不住。
他往後退一步,還是不放心地叮囑:“記得上藥,不是開玩笑的。”
“嗯。”
…
柏盈收起手機,一般來說她是不會拒接電話的,但今天情況實在太過特殊。雖然她知道沈晉是情緒很平靜的那種人,但他求婚被拒……她還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接蔣墨成的電話,這難道不是刺激他?她不願意他想太多,她拒絕他跟別人沒有關係——男人發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沈晉給她煮了一碗麵條,“食材有限,我很久沒下廚過了,試試看,如果很難吃的話也不要勉強。”
柏盈揚唇一笑,“謙虛了。”
這一碗麵條上還臥著煎得很漂亮的雞蛋。她想,沈晉的求婚看似隨意,但也是他難得的真情流露,在他唯一認定的家裡,還提前準備了食材,恐怕如果求婚成功的話,他們也會在這裡吃一頓他親手做的晚餐。
兩人都很沉默,這段簡短的對話結束以後,她跟他都沒有再說話。
只是在最後離開這個老房子、走在昏暗的窄巷時,沈晉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他壓抑了許久,“是什麼時候?”
柏盈愣了一下,“什麼?”
“是什麼時候不想跟我再在一起。”沈晉更想問的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愛他。
這個問題……
柏盈繼續往前走,只是步伐慢了許多,她好似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遠遠地看到不遠處的燈光,她才輕聲道:“你出國前的那個晚上。”
沈晉神情沉悶,苦笑,“原來是這樣。”
“我等了你很久……”柏盈依然能記起那個晚上的細節,“如果連眼淚都換不回你的回應,應該……”她垂下頭,“應該是真的沒可能吧。”
她是什麼時候對沈晉死心的呢?就是那個晚上。
心死的時候,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以為那是再平常不過的感受。還是遇到蔣墨成之後她才後知後覺,沈晉並不心疼她,或者沒那麼心疼她,真正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掉一滴眼淚都會著急得不行。
眼淚很珍貴,珍貴到如果哭泣都沒有回應,那就該到此為止了。
沈晉想要解釋,卻只能啞口無言。
他沒辦法告訴她他很心疼她,回了房間後一整個晚上都沒睡。
走到路口,柏盈沒讓沈晉送,而是自己攔了輛計程車回酒店,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穿過車窗看向他,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收回視線。
沈晉在載著她的計程車拐彎不見後,常年溫和妥帖的神情冷肅。
他的口袋裡還放著那個戒指盒,拿出來,平靜地看著,攥得很緊。
…
柏盈在酒店門口下了車,這個點辦理入住的客人也不算少,這是錦城最大的酒店,她跟著幾l個人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