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便開始有意識地阻塞兩地之間的訊息言路,以至於如今的京都,雖然隱約知道當時蘇州鬧的沸沸揚揚的招標事件,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本來應該走的最快地訊息,卻在範閒的壓制下。走的比那位三石大師還要慢些。
皇帝靜靜望著下方佇列中一人,說道:“太常寺收到文書沒有?”
內庫三大坊的所有收入都由太常寺與內廷進行稽核管理。所以皇帝問的便是太常寺正卿。
“清晨剛至。”太常寺正卿咳了兩聲,愁眉苦臉說道:“臣急著進宮,所以還沒有看到。”
皇帝冷哼了一聲:“那還不趕緊去拿來!”
太常寺正卿行了一禮,趕緊小跑著出宮而去。
“大家夥兒等等吧。”皇帝似笑非笑地宣佈了朝會的延遲,從身旁姚太監的手裡取過一碗茶水緩緩啜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殿中地官員們等的有些著急了。卻不敢流露出什麼表情,而且他們也確實好奇,範閒下江南,究竟事情辦地怎麼樣?內庫每年新春開標所收的四成定銀,乃是慶國朝廷每年收的第一大筆收入,由不得這些官員們不興奮期盼。緊張等待。
皇帝冷眼看著這些臣子們,心裡微微有些不愉快,他明白為什麼對於範閒,所有的文官們都要站出來表達一下意見,哪怕是與範閒關係不錯的舒蕪都不能脫俗——因為範閒是自己的私生子。官員們對於朝廷重用範閒早就一肚子牢騷,總覺得此事不合體例。全是陛下心疼自己骨肉,所以用公器官職加以安慰。
可是這內庫是朕地,這天下是朕的,這兒子也是朕的……皇帝冷冷想著,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老不修來多嘴?但皇帝心裡也明白,如果範閒真的不爭氣,將江南弄的一團糟,內庫也變得頹敗起來,禍害了一國之重地,應了群臣的擔憂,自己再如何護短,也只好將他調回來。
不過皇帝對範閒有信心,這種信心是被逐漸培養出來地,從範閒由澹州入京之後,這位九五至尊就一直謹慎而細緻地盯著範閒的一舉一動,想看看自己和她生下來的孩子,究竟會表現出何等樣的能力。
而在所有的事情當中,範閒地表現都沒有讓他失望,文有殿前三百詩,武有九品之名,名有莊墨韓贈書,攫金能力不俗,卻並無貪鄙之態,就連那股風流勁兒,也不是一般的年輕俊彥所能做到,至於對朝局地把握,更不像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對君之忠,對父之孝,實為標榜。
說到底,皇帝還是位正常的中年男人,對於範閒這個私生子,他的心中也難免會生出幾分驕傲來,畢竟……這是他的種。
所以當朝臣們開始對範閒表示懷疑之後,他讓太常寺馬上報來內庫開標的詳細,雖然他並不知道具體的數目,但對於範閒刮地皮的本事,皇帝從來不曾懷疑過。
刮地皮,是當官最簡單的本領。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太常寺正卿小跑著進來,面紅耳赤,不停揩著額上的汗。跟在他身後的太常寺少卿任少安也是累的喘息不停,從太常寺一路跑到太極殿,確實有些耗廢體力。
只是簡單行了一禮,皇帝便讓二人起來,身子往前傾著,面帶一絲興趣問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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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諸位朝中大老也緊張地看著太常寺的兩位官員。
太常寺正卿咕噥一聲吞了口口水。來不及說什麼,已是面帶喜色,大聲稟道:“賀喜聖上!”
……
……
此言一出,所有地人都知道,慶曆六年的內庫新春開標形勢看好,而且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
隱隱有迴護範閒之意的官員們都鬆了口氣,面上露出了笑容,舒大學士也是欣慰地連連點頭。而其餘的大部分官員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