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徐大山的訊息,迅傳遍了整個部隊。受其連累的新兵們在抄寫條令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但是真到聽到人已被捉到了訊息之後,反而都茫然了。
憑心而論,在訓練最苦的時候,興起逃走念頭的不止徐大山一個,可是真正將想法付諸行動的,卻只有他一人,這些新兵都是十**歲的年紀,社會閱歷還不豐富,不知道應該鄙視他這個逃兵,還是為他的勇敢行為拍手叫好。
和捉到徐大山的訊息同時傳出來的,還有即將要授銜的訊息。兩個訊息jiao織在一起,每個人的心裡都是百感jiao集。授了銜,就意味自己是一名理論上來講和那些牛氣沖天的老兵們平起平坐的真正的兵了。本來幾個月的訓練下來,這個訓練的新訓工作可謂是可圈可點,但是卻偏偏出了徐大山這檔子事,給這枚白璧上留下了一個不光彩的汙點。
程志和趙濟勇心裡更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就在熄燈號響過,部隊又一次陷入沉睡中的時候,這兩位蹲在廁所裡,卻在不停的netbsp;程志本來不chou煙,但是徐大山的訊息傳過來之後,心裡受的刺jī實在太大,忍不住伸手向趙濟勇要了一支菸。也不會chou,只是學著趙濟勇樣子一口一口嘓著過濾嘴,再將嘓到嘴裡的煙霧噴出來。
趙濟勇的煙倒是學成了,老道的將煙霧吸到肺裡,再長出一口氣,一股淡淡的煙霧便從鼻孔和嘴裡急衝出來。自從入伍以後,兩個人由於沒有分在一個班,這個廁所就成了兩人開小黑會的絕佳場所,上一次研究打唐山兵就是在這個廁所裡決定的。但是這一次兩人貓到這裡chou煙,卻不是又要打誰,而是心裡悶。
整個新兵連,他們和徐大山的關係都是最好的,在明知道徐大山被送到部隊之後的結局的情況下,卻偏偏無能為力,這種鬱悶的感覺,實在不是人受的,如果不找個人傾吐一番的話,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一支菸已經chou光,趙濟勇又從煙盒裡取出一枝點燃,chou了一口之後,說道:“你說,徐大山被送回來之後,團裡會怎麼處理他?”
“這還用問麼?”程志苦苦一笑,“你也不是沒在部隊呆過,全國上下,哪支部隊對逃兵的處理,只有一種手段。”
趙濟勇默然了,過了好一會,才說道:“其實徐大山這個人也不錯,雖然素質差了一些,可是那也不能怪他,老天爺就給他那麼一副孬體格,能怪誰?要我說,要怪就怪那些讓他透過兵檢的大夫,你說這麼一個孬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卻偏偏還要把他送來,現在好了,出事了,徐大山在劫難逃,他們卻安然無恙,真他**的不公平。”
“關人傢什麼事?徐大山的老爸是村長,在村裡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村長的兒子要當兵,就算只有一個名額的話,其他人能爭得過他麼?”
“……”趙濟勇又接連chou了兩口煙,嘆了一口氣,說道:“聽說了沒有?”
“什麼?”
“老顧要倒黴了。”
顧傳成要倒黴的事,程志還真就沒有聽說過,聽了趙濟勇的話之後,不禁一愣,“他倒什麼黴?”
“本來老顧因為打架的事就揹著一個處分呢,現在你們班裡又出了一個逃兵,他不倒黴誰倒黴?”
“不能吧?老顧可是咱們連長的寶貝疙瘩,就算是他身上揹著處分,班裡又出了逃兵,連長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倒黴吧。”
“我也是聽別人的說的,就在昨天,連長和指導員已經找老顧談過話了,看樣子,連長他們也保不住老顧,這廝要倒大黴,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程志心底一涼,追問道:“你聽誰說的?”
“聽我們班的一個小子說的,他和連部的通訊員最近打得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