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鵬整理了一下衣服,“嘩啦”一聲,拉了一下槍栓,得意洋洋的說道:“廢話,讓不讓老子上去比劃比劃,那是團裡決定的,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大連長操心了?”將槍背在後背上,走到隊伍前面,大聲喊道:“同志們,九連已經完事了,咱們進去看看”
轉過頭,又對邊洪文說道:“一會你們連走的時候,你得留下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你不認帳,老子這一個月工資白贏了”
邊洪文“呸”了一聲:“留下就留下,當初偵察連選拔的時候,老子就沒怕了你,現在還能讓你小子嚇住?我可警告你,要是這次你輸了之後再你以前那樣賴帳,可別怪我這個當姐夫的不講究,以後我們家的大門,永遠對你關閉”
況鵬撇了一下嘴:“怕了你的話,老子就不姓況不就是輸了一條煙沒給你麼,像個老孃兒們似的墨跡四五年了,我真納悶這麼多年我姐是怎麼和你過的”
兩個人說後面的話的時候,特地放低了聲音,但卻恰巧走過兩人身邊的程志聽了個一清二楚剎那之間,程大少爺對兩個連長又有了一個的認識,心想:“聽九連長話裡的意思,好像以前兩個人打過賭,連長輸了人家一條煙四五年還沒給,照這樣看來,連長的賭品屬實不怎麼樣賭品看人品,賭品差的人,人品也肯定不怎麼地”
胡思亂想之間,隊伍已經進了靶場,由值班員帶著,在靶位前立定剛一站定,一股淡淡的硝煙味就鑽進了鼻孔,一聞到這股硝煙味,程志的精神頓時一振不知道為什麼,他和趙濟勇兩個人從小就像是有人喜歡汽油的味道一樣,對這股硝煙味感興趣只不過人家喜歡汽油的味道,大可往馬路旁邊一站,有車駛過的時候伸長了脖子嗅幾下,他們兩個喜歡硝煙味,卻是輕易聞不著
程衛國和趙東進將他們兩個交給了老江訓練,卻並不代表他們兩個就受到和警衛連戰士同等的待遇,警衛連在組織打靶的時候,他們這兩個編外的假兵向來是只能靠邊站,沒有份參與的老江只是教他們拆槍裝槍,要不就練瞄準和投彈,和兵連訓練內容基本上差不多少,只不過時間長而已,訓的最苦最變態的時候,為了鍛鍊腕力和穩定度,在他們的槍身下吊了四五塊磚頭,準星上面放了一粒米粒,一舉就是兩個小時,只要米粒從準星上掉落,就要受皮肉之苦
可即使是這樣訓練,老江也從來沒弄過哪怕是一兩發實彈讓他們擊發過,程志和趙濟勇從小到大,訓了這麼多年,真正擊發實彈的次數只有一次,那還是在他們十多歲的時候的一個星期天,老爺子們心情好,帶著他們兩個到靶場體驗了一把,一人才三發子彈而已那時候兩個人還都年幼,連槍都舉不穩妥,三發子彈打出去,連靶邊都沒有擦到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程志和趙濟勇迷上了從槍膛裡散發出來的硝煙味道只不過從那次之後,老爺們子對這兩個小子就再也沒有過好臉色,偶爾心情好,給兩個笑臉就已經夠讓這兩位可憐的太子爺受寵若驚的了,可不敢再奢望再去靶場過癮了而老江從警衛連借出來供他們訓練的用槍,也都是擦得鋥明瓦亮,塗了槍油,保養得一絲不苟,聞不到半點硝煙味的傢伙
現在當了兵,終於又重回了靶場,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過槍癮,聞煙味,程志心裡如何不激動?在人群中找到趙濟勇,這小子也是一臉的陶醉,鼻子不住的抽動著,恨不得將滿場的硝煙味全都吸到肚子裡
整個靶場說穿了,就是將這個封閉的小山谷平整了一下,畫上了標尺,定好了靶位而已由於這個山谷四面環山,附近又沒有住戶,還真就是一塊風水寶地這是一個多功能的靶場,一邊是供實彈射擊用的靶位和槍位,另一邊則用混凝土修築了幾個圍牆似的東西圍牆內也修了幾個混凝土的隔段,遠遠看去,那圍牆和隔段的厚度都在半米左右,圍牆倒是不高,剛及一個人的胸口再往前,就是一片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