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河橋。
很諷刺,這樣的時候,她還有心情如此去幻想,只是,除了這樣,她還能怎麼樣?
好累,好餓,好冷!
她就要死了嗎?真的要死在這裡?好慘,真的好慘呀!
閉上眼,只剩下耳朵在感知著世界,可是,為什麼那個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有人在叫她嗎?真的是叫她的?那個聲音太熟悉,會不會是宋天銘?真的,真的是他嗎?
努力地動了動手指,痛漲的感覺,讓她覺得全身都散了架,勉強伸手入懷,在那裡,她終於摸到了一直放在腰袋裡的手機。上鏡前,她本是不可以帶手機的,可是莫菲菲剛好不在,手機隨便放著又怕被有心人拿走,她想了想,臨上陣前終於還是決定揣著手機直接上陣。
當時,她還為這一行為懊惱不已,可現在想想,天知道她有多麼慶幸她幹了這麼脫線的事。艱難地拖出手機,她憑感覺摸索著開啟了手機裡的電燈,一時間,她的世界都亮了。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來救自己,可是,但凡還有一線的希望,她就要努力自救。
所以,縱然全身都在疼,可她還是強忍著疼痛慢慢揮起了手,手機的光,透著她的身邊照了出去,她只希望,那個人,真的可以看得到。
“小戀,小戀,你醒醒……”
終於,那個聲音近在耳旁,她努力睜開眼,試圖看清眼前的一切,方啟眸,便又撞進一汪如墨漆潭。心,猛然一抖,淚水迅速迷了眼,她望著他,哽咽不成語:“宋天銘,是你嗎?”
在那一刻,蘇戀所有還疼痛著的神經都已麻木,唯有詫異的驚喜,帶著莫名的心酸,淡淡縈繞在心頭,真的是他,宋天銘,他來救她了。
“是,是我。”謝天謝地,他可算是找著她了。
藉著手機的微光,他心疼地看著她,萬幸的是,她從山上滾了下來,卻恰好落在了馬身上。她身下的馬,似乎已摔斷頸骨七孔流血而死,而她,因為馬的身體為她做了緩衝,所以才能安然無恙地躺在這裡等人來救她。
她身上的血汙很多,但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是馬的,所以,宋天銘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頭,擔心地問:“你還好嗎?傷到哪裡了?”
“我不知道,可是,好疼!”
是真的疼,手疼,腳疼,胃疼,心也疼,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就只是疼,疼入骨髓。
“疼嗎?哪裡?”
“哪裡都好疼。”她委屈的聲音,泛著濃重的鼻音,幾乎當時便要落下淚來。宋天銘心疼不已,只能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她:“別怕,我會帶你回去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銘,會不會沒有人找得到我們?”
那一刻,蘇戀清楚的聽見了自己心裡的聲音,她不怕自己就這麼死去了,她只怕自己又要連累他。這麼多年來,她身邊的人,死的死,殘的殘,似乎也沒有幾個是好的,如果現在還要連累宋天銘的話,她真是罪孽沉重。
她不想他因為自己有事,真的不想……
“今晚肯定不行了,明天他們一定會來。”
說完,宋天銘抬頭四下張望了幾下,舉著手機開始四下找訊號,山谷底下完全打不通手機,現在,他們完全處於孤立的絕境。試了很久,手機始終打不出去,他順手關掉了自己手機裡的電燈,這種情況下,電要省著點用,一個手機的亮光足夠她們用了。
忽冷忽熱的感覺,讓她漸漸有些意志模糊,她靠在他懷裡,用一種近乎絕望的口吻問:“我,能熬過今晚嗎?”
他不是醫生,無法判斷她的身體情況,也不敢輕易挪動她的身體,所以,雖然那樣想抱著她,但他仍舊只敢小心翼翼地將她扶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將她臉上的亂髮拂至腦後,他貼著她的